我靦腆的笑了笑,“不知道啊!”
雖然我覺得答案最少對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曾經的我自以為是,賭神在世。結果呢?最慘的時候兜里一碗六塊錢的面條錢都沒有。
過去摔得太慘!
教訓實在是太過慘重!
讓我不敢再狂妄,甚至自信!
過去的那幾個月的重重悲情畫面,已經消磨了我所有的自信!
不是事實的事情我再也不敢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成績沒有公布的那一天,沒有拿到那本證書,我不敢輕言!
我牽著女兒的手,“甜甜,我們好久沒去看你姥爺了!我們今天去看看你姥爺好不好?”
“好!”
“那你知道你姥爺現在住在哪里嗎?”
甜甜猶豫了下,“住在舅舅家的地下室!”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去過于憤怒!
沒有能力的人就沒有資格憤怒!
如果我有能力,只需要把前岳父接過來,贍養天年。那樣的話,我也不需要憤怒!
雖然我和譚穎已經離婚了,但是前岳父對我恩重如山!
我敬重他!我欠他的!
當不成岳父,可以當父親!
找了一個水果店買了些時令水果,然后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營養品。,
電瓶車的前面踏板上實在是堆不下了,我才放棄了繼續買的念頭!
帶著甜甜來到了小舅子家的樓下,我和甜甜手里提滿了各種禮物,下來了地下室。
地下室依舊是那么陰暗,潮濕。
岳父隔壁的那一間的狗還在,叫得也更兇!
我在想著,哪里是去弄點藥,弄死它。
岳父一生為人師表,桃李滿天下。高風亮節,受人敬重!
臨老了,卻與狗為鄰!
說好不憤怒的我,還是無奈的怒了。
輕輕的推開小門。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岳父正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眼神空洞。
稀疏的頭發下,長滿老人斑的臉因為蒼白的臉色顯得格外的醒目。
臟兮兮的被子,上面壓著岳父干癟蒼白的雙手。
似乎看到了我和甜甜,空洞的眼神里陡然現出了一絲神采,蒼白的臉上浮起了擰巴的笑容。
我不由得鼻頭一酸。
默默無語的走了過去。
甜甜先我一步跳了過去,“姥爺姥爺!”
岳父的臉上笑容不再那么擰巴,似乎是因為跳脫的甜甜,變得無比的慈祥,“甜甜來了啊!好久沒見,又長高長漂亮了啊!”
甜甜懂事的道:“姥爺,我給你剝個橘子吃吧!我剛吃了一個,可甜了!”
“好!好...........”
甜甜開始專心的剝橘子,岳父這才看向我,仔細的打量著,“方向啊!你變了點!”
我默默的點點頭。
岳父笑笑,“過去的你死氣沉沉,現在的你似乎開始冒朝氣了!”
我走了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抓起他冰冷的手,“我在努力!”
一旁剝橘子的甜甜突然插言道:“我爸爸今天考試了!二級建造師資格考試!”
岳父欣慰的笑了,“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
讓我百感叢生!一個人拼命的世界,哪怕是一點點鼓勵或者認可,都可以平添無窮的力量,繼續披荊斬棘,破浪乘風,永不言棄!
我說出了我的不滿,“譚穎怎么還讓你住這種地方?”
對于怕老婆的小舅子,我已經不做指望。譚穎還是愛他父親的。雖然沒有了房子,但是譚穎的工資沒有我的拖累,養活自己的父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岳父搖搖頭,“她都是寄人籬下!哪里顧得上我!”
“寄人籬下?”
我搞不懂這句話。
岳父似乎也沒什么忌諱,“甜甜沒跟你說嗎?她又找了一個男人。已經住進他家了!”
我的心里確實不是滋味。但是我并沒有表露出來。
雖然我們離婚還不到半年,她就另有新歡并且同居。甚至這個新歡根本就是個舊歡。
還是那句話,沒有能力的人沒有資格憤怒!
若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除了殺人,幾乎我什么都做不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都過去了..........
為了女兒,我可以釋懷一切............
岳父嘆了一口氣,“你不止變了一點!你變了很多!往日你要是聽我說這樣的話,大概早就沖動了!現在的你雖然有些情緒波動!但是城府多了!”
我苦笑一聲,“錯的是我!怨不得任何人!”
岳父欣慰的看著我,“破繭成蝶了!好!好!還記得我給你的評語嗎?”
我點點頭,“一念成龍,一念成蟲!”
岳父點點頭,“知道反省了!看來這一次摔的你知道疼了!不怕疼,就怕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點點頭,“謝謝老師!”
沒有喊岳父,而是喊老師。仿佛回到了那個校園時光,調皮搗蛋的我,總是會被他語重心長的教導一番。
哪怕是后來我成為了他的女婿,他也總是會給我安靜的講很多道理!
那個時候,我總是唯唯諾諾!說知道了知道了,其實一轉臉,那不過就是耳旁風..........
這個世界上,女兒對我不離不棄,岳父總是對我寄予厚望!
我不知道我女兒為什么這么愛我,更不知道岳父為何就是這般姿自信!
有些時候,我都懷疑我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而是為了我親愛的女兒,敬愛的岳父活著!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我自己活著。
大好前程,榮華富貴,心安理得的享受的人還是我自己!
岳父看起來很是開心,“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站起來!只是想證明下我到底有沒有看錯人!”
我有些臉紅,但是還是笑了笑,“那您得好好保重身體。那且得個幾十年!”
我確實心里沒底,幾十年都不一定可以!
但是岳父卻嘆了一口氣道:“我哪里活得了幾十年!這人啊,翻身起來就那么兩三年。我就怕啊,這兩三年我都等不了了!”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看向別處。
可是別處是剝落的墻皮,滲水的屋角,返潮的地面,嗆鼻的味道,終日不見陽光!
我總覺得我那里已經簡陋之極,其實跟這里比起來,起碼那里還算是人住的地方,這里隔壁住的是一條狗...........
我深吸了一口氣,“爸,您能下地走動嗎?”
岳父微微笑笑,“走是能走!可是我好像沒什么臉面走出去啊!”
岳父這個人一輩子清高,清高的人要的就是一個面子。
自己一雙子女,老來與一只大狼狗為鄰。
身為老師,教育出這樣的子女,他自然臉上沒什么光彩!
可是老師這個人一輩子曲高和寡,根本不屑與任何人爭執。哪怕是被自己的兒子趕進了地下室,依舊不去爭辯一句!
逆來順受!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自作自受!
我默然!
開始左右看看,開始收拾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
岳父吃驚的看著我,“方向,你干什么?”
我一邊收拾一邊道:“我那個地方是小了點!也簡陋了點!但是起碼干凈,沒有什么潮濕!隔壁也不是狗.............”
岳父搖搖頭,“我知道你一個人過得也好不到哪里去!還要養活甜甜!譚穎每個月還會給我點錢!我的身體還可以照顧自己!所以,你就別忙活了!”
我還是繼續收拾,“這樣的環境根本就不適合養病。說句不應該說的,萬一您哪天犯病了,都沒人知道!”
“你都跟譚穎離婚了!我怎么可能麻煩你!”
我停止了動作,溫和的看著他,“以前你把我當兒子看!現在就該我把你當父親看!”
岳父這才默然。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我繼續道:“我剛考完試,考試成績可能要兩三個月才下來!接下來我要去找個工作。您啊,剛好去幫我接送甜甜上下學!順便也鍛煉鍛煉身體。不能老是這么躺著!甜甜總是你親外孫女吧?”
我雖然現在有兩萬多塊錢。但是這點錢甚至連一場意外都應付不了。
我帶著甜甜已經很吃力。但是我必須照顧岳父。
我欠他的!
他與狗為鄰,我想想都難受!
再者,就是不要讓自己太舒適了。沉重的負擔才可以激發我所有的潛力。
困難越多,老子越浪!
甜甜也開始幫腔,“姥爺,姥爺你跟我們一起住吧!我語文成績最近一直下降!有你給我輔導!我一定會重新拿下第一名的!”
甜甜甚至開始撒嬌,抓住岳父的手,使勁搖晃,“姥爺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岳父終歸還是沒有拗過外孫女的哀求,輕輕的點點頭。,
東西沒有多少。提上兩個袋子,放在我的電瓶車上。
讓甜甜和岳父打了一輛車先回去。
我騎著電瓶車隨后出了小區。
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倩影一邊收著太陽傘,一邊鉆進了一輛拉風的跑車。
甚至可以看見熟悉的倩影一進跑車,還探過妖嬈的嬌軀,主動對著駕駛位上的一個年青帥哥主動送上香吻!
那個年青的帥哥絕對不是我的前小舅子譚驍,但是那個熟悉的倩影正是我前小舅子譚驍的妻子——付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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