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緹看著阿沁那還在滲血的布條,“你這樣若是留下疤痕該怎么辦,以后便不好找人家了。”

  卓娜也在那拉住阿沁,“雖說準格爾部落里不太在意這些,可若是好些的人家還是會用這個羞辱于你的,阿沁你聽山緹的,我們愿意再等等。”

  奈日對于嫁人這事一知半解,只知阿沁美貌實在卓著,莫名留了道疤實在可惜,也順著卓娜的話點了點頭。

  反倒是阿沁十分灑脫,“我既然來了這暗器營,就沒打算這么回去,何況是談婚論嫁,有道疤也許還能助我留下。”

  “可我們這樣的也留不了多久的,下個月就要考試了。”

  卓娜說完這句話隊伍中沉默了,阿沁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大家高興點,我們先跑到目的地,至于別的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因為逃脫了惡狼的攻擊,隊伍內的士氣還是上來了一些,聽了阿沁的話山緹也穩住了心神,拉著卓娜繼續往前跑。

  等四個人跨過終點時其余的人已經散去,只有門口守衛在那清點著最后一隊,多蘭站在旁邊見其余人來了,抬起腳便往帳篷走。

  阿沁喊了一句,“多蘭能來扶扶卓娜嗎?”

  多蘭的背影頓了一下,卓娜已經在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能行。”

  多蘭就飛快的走了,連頭都沒回,阿沁不解的看了卓娜一眼。

  才見卓娜撓了撓頭發,“我不好意思去麻煩多蘭,她一直被我拖后腿,不然肯定是第一名的。”

  可阿沁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兒了,翰朵來了,身后還跟著兩個仆從。

  見阿沁從草原上回來,只有臉上扎了塊布條,她將鞭子甩向身后的仆從。

  “這就是你們養的廢物?”

  兩個仆從跪在地上,不敢求饒也不敢躲避,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阿沁只把布條拆下,露出那一片血跡還有傷口。

  低著頭默默跪著,仆從這才開了口,“郡主,你看她已經破相了!”

  翰朵仔細瞧了瞧,見阿沁果然破了相,用腳將阿沁踢倒在地,而阿沁只起身繼續跪好并不反抗。

  翰朵大笑起來,“你與她真是毫無可比性,我怎么會認為勒穆托會看上你,笑話!”

  說完翰朵便轉身走了,而角落處鄂瑛默默站著,身后仆從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嘴上說著:“百戶,要不我去把她……”

  鄂瑛舉起手制止了仆從向前,“還不知道首領對這個人是什么想法,不要貿然出手,既然她以退為進讓翰朵不再理會她,那我便要她退無可退,你這樣。”

  鄂瑛小聲的與仆從說完,仆從立馬領命下去了。

  第二日阿沁領了罰與其他人去河邊刷馬桶,馬桶臭氣熏天,而這刷馬桶的河邊卻水草豐茂,五個人紛紛拿了些棉花塞住鼻子,一邊刷著馬桶一邊干嘔著。

  阿沁原來在隴西流浪時睡過破廟,也待過荒野,什么情況都快司空見慣,這洗馬桶的事自然是動作十分迅速,只想著快點洗完早點回去。

  多蘭的手也很快,刷刷一個馬桶便干凈锃亮,還沒等山緹捂著鼻子刷第五個時,多蘭和阿沁已經刷完了二十來個。

  有人一邊捏著鼻子一邊靠近,眼光在五人臉上掠過一遍后才指著阿沁說:“你跟我去搬下東西。”

  卓娜一聽搬東西,便要上前替下阿沁,“我來吧,我能搬得多些。”

  來人嫌棄的往后退了幾步,“我說讓誰來就誰來!”

  阿沁站起身,“沒事,我先過去,你們繼續吧。”

  天朗氣清,草原上涼風陣陣,阿沁跟著那人走了一段路,并沒有看到什么需要搬運的貨物,只有一個校場處十分熱鬧,眾人歡聲震天。

  阿沁往里看去,只見眾人在看賽馬,翰朵也在里邊神采風揚,草原的兒女向來以馬背上的功夫見長,只要上了馬便是雄姿英發。

  阿沁被帶到出發點后邊,那人指著后邊的木頭,“你把這搬到后邊去,快去。”

  阿沁彎腰搬起一堆,“太少了,這么搬要搬到什么時候,拿多點!”

  阿沁只能繼續彎腰拿起更多的木頭,木頭本就沉重她的身子已經開始有些歪斜,外邊突然一陣歡呼,阿沁的屁股一痛身子一歪就被踢到了臺前。

  場上突然沉默了,只有翰朵大聲喊著:“你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想與我賽馬!”

  說完便揮起鞭子要斥打阿沁,阿沁閃身躲過一鞭,翰朵見沒打到人更是惱羞成怒,鞭子凌空甩的啪啪響,摔打在木頭臺子上留下深深的鞭痕。

  阿沁望向勒穆托的方向,琢磨著這到底是不是他的授意,卻見勒穆托在與阿爾木的首領言笑晏晏,甚至于微笑的對著許平點了點頭。

  許平上前站到臺上攔在阿沁與翰朵中間,“郡主,既然有人上來了,便與郡主比試一番吧,好讓我們看看阿爾木草原女子的風采。”

  翰朵揚起下巴,收起手中的鞭子,“若是要比我也要與這草原上最強的女子比,怎么可能與一個漢人站在同一個校場,你們不要不識好歹!”

  許平行了禮,“阿沁不是漢人,她的父親是準格爾部落的人,若要算起來阿沁也是準格爾草原的姑娘,又是勒穆托首領親自帶回來,我想她是能站在這兒的,再說郡主騎術了得,就當教教新人罷了,您說呢郡主?”

  翰朵想了想又盯著阿沁瞧了兩眼,見阿沁仍舊是低眉順目的樣子,臉上一道疤痕劃過眼角,臺子上勒穆托也望了過來,看得翰朵心臟砰砰亂跳。

  干脆點了點頭,“也行,看在勒穆托的份上,我便教教你什么叫騎術,不過我要賭些東西。”

  “郡主想要什么呢?”

  “贏了我便把這鞭子給你,這可是千年蛇皮所制,火燒不斷水浸不濕,但若是輸了。”

  翰朵瞧著阿沁的臉,眼睛已經看到三隊里的那幾個廢物站在校場外要擠進來,若不是這幾個雜碎,昨日那頭狼便能把阿沁吃了,又怎么會今日讓自己受氣。

  而且若是這幾個人沒了,阿沁必然生不如死,簡直是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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