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穆托見阿沁執意要如此,提出了個折中的方案。

  阿沁覺得也算可行,等到了半夜真的起來換人了,發現怎么喊勒穆托都假裝睡著了。

  這才有些生氣,用手指要點勒穆托的笑穴,勒穆托這才無奈的睜開眼睛。

  “在這我不是首領,你也不是我的兵,我是個男子,照顧你是應當的。”

  “你也不問問我是否需要這個照顧?”

  阿沁坐在地上,看著勒穆托也坐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

  “中原女子向來看中名節,即使你不看中,外邊人也會眾口鑠金,你到底是個漢人,若是今日與我同床共枕,明日在嘉峪關里便會有各種謠言。”

  “你選了我不就是因為我是中原女子和燕國男子所生,未來希望入主中原之時兩邊能親如一家,既然如此就算我與你沒有任何私相授受,外邊也會傳的繪聲繪色,哪里堵得住這悠悠眾口?”

  勒穆托遲疑了一下,“那些不好的話終究是傷人的,我并不希望你受更多無畏的苦難。”

  “嗯,你若是被傳與我有染,倒是沒有任何問題,這本身就是個問題,我記得燕國女人并不在意這些,自由擇選夫婿,若是能選中最強的那個,甚至還會自豪的出現在眾人面前,而漢朝到底是迂腐過頭了,只盼著女子在家縫縫補補,毫無見識也沒有選擇的自由,若是失了所謂的清白,就要以死明志,真是天大的笑話。”

  “若你是燕人,大概卓娜會豎起大拇指,稱贊你會選人,可你在這隴西,我即使知道這些流言所起,亦不能堵住悠悠眾口,我聽說你阿爹給你定了一門親事,哪日……”

  勒穆托有些猶豫,部下私事他本不該干預,可嘴比腦子更快,一下子就問了出來,等看到阿沁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時,這才停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我阿爹給我定了親事,我阿爹是不是一直與你有聯系?”

  “當年漢室衰微,群雄竟起的時候你阿爹聯系了我,讓我護你周全,可信件輾轉流離,等到了我手上時已經是晚了,我也沒有尋到你。”

  阿沁微微抬起頭,“到底是造化弄人,我與廣平王的侄子趙構是有過一段婚約,我阿娘與她閨中密友定下來的,我與趙構有過一面之緣,這么多年過去了婚約也不見得是有效的,倒也不必在意。”

  聽到阿沁說不必在意時勒穆托心中竟然有些竊喜,過了片刻才覺得自己還是該再問問,畢竟那封托孤的遺書上宇文原清清楚楚的寫著希望阿沁能有個好姻緣。

  趙構是個實打實的文人,文采斐然通達世事,按照中原的文化來說是個可成良配的翩翩公子,若是按照宇文原的遺愿,總還是傾向于趙構這樣的男子。

  “你對趙構可有意?”

  阿沁有些奇怪的看著勒穆托,“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談何有意無意,今日我所處的境地也輪不到我自己想這事,干脆就當他不存在便好,而且若是他日因這事不愿娶我,倒也是好事,至少證明我與他并無合適之處,你不必為我做這無謂的擔憂,快點去塌上睡吧,天那么晚了。”

  阿沁將勒穆托趕到塌上,自己往地上一趟,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有些冰涼,蜷縮了一下身子還是有些難受。

  “上來吧。”

  “無妨,就是涼了點,我適應一下便可以了。”

  勒穆托起身將阿沁抱到塌上,“權當我晚上說錯話了,我可不想明日裝個瘸子之外還得伺候一個感冒的娘子,快睡吧。”

  阿沁瞪了勒穆托一眼,嘴里冷哼一聲,轉過身子不再理會勒穆托。

  兩人背靠著背,暖意逐漸升了起來,這安靜的夜里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見。

  小小的塌上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阿沁小心的把手伸出被子外,生怕吵到了勒穆托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個濃密的后腦勺,這才安心的放好手臂閉上眼睛。

  直到阿沁的呼吸逐漸均勻,勒穆托這才僵硬著身子挪動了一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睡了過去。

  接下來幾日從早上開始劉婆便拿了布頭和針線,一針一線的給阿沁做示范。

  劉婆已經近花甲之年,眼不花耳不聾,一雙手靈妙得如同二八少女,什么圖案在她手下都是信手拈來。

  而阿沁在第一百零八次被針頭戳到的時候,終于哎呀一聲,“劉婆你這手藝真的是厲害,我恐怕是沒這個天分了。”

  劉婆笑了笑,拿過阿沁的手指,看著上邊針扎過的痕跡,“我年輕時比你被針扎的次數還多,你這算是反應靈敏的了,不過也就這兩天了,你也快學成了,我看你相公腿也快差不多了,再努力一把。”

  到了夜里劉婆這才把阿沁放了回來,到了屋里見勒穆托在整理行頭,她瞬間從腰酸背疼中活了過來。

  “這是要走了?”

  “明日再看看,我看著劉婆拉你做的越來越晚了,今夜竟然到這個時候,估摸著今夜會有些什么動靜,我先收拾著,有什么異樣我們立馬走。”

  “阿沁姑娘,睡了嗎?”

  門外傳來劉婆的聲音,阿沁見勒穆托點頭了,這才回了句睡了。

  劉婆聽到了這才小聲的說了句,“這劉家莊有時會鬧黃鼠狼,聽到了動靜別開門,那黃鼠狼兇得很。”

  “好,我讓阿穆把門鎖好,您也小心著,有事叫我們。”

  這才和衣而臥,兩人睜著眼睛盯著窗戶外的動靜,等了半個時辰,外邊好像零零碎碎有些車輪滾動的聲音。

  這車輪像是載了重物,聲音遠遠傳來仍有些大聲,像是在村南邊傳來的,自山里往遠處漸漸的聽不見了。

  勒穆托起身跳出窗戶,循著那聲音去了,留著阿沁在屋內若是劉婆來問話,還能敷衍一番。

  勒穆托到了山腳下,自樹上往下望去,只見大馬車上裝著不少的東西,用黑布蓋著壓得泥土都出了車轍印子。

  夜深了那黑布遮得嚴實,倒是看不出里邊是什么,勒穆托不敢跟著太遠,見車隊出了劉家莊往城門方向去了也就不再跟著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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