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看去,發現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那穿著一看就是有錢人。

  男子聲音清亮,臉上也帶著笑容,上臺之后先給眾人拜了拜,這才說道:“在下正是這喜來樓的東家,受平軒道長所托,辦了這場拍賣會。可能大家會覺得價格昂貴,但這都是值得的,所謂天機不可泄露,道長是冒著折壽的危險告訴諸位關于寶藏的消息,同樣需要諸位用同等的方式兌換,要是不肯花錢的,可都是要折壽的,所以,道長和在下其實都是為了諸位好。”

  男子在臺上一頓胡咧咧,成功把眾人的情緒安撫了下去,頓時覺得十兩銀子買自己的壽命很是劃算。

  至于那些跟著陸柏川一起翻墻進來沒花錢的,現在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沒花錢會不會折壽。

  陸柏川卻依舊一臉不屑,但凡是個正經道士都說不出這么騙人的話來。

  狗兒也是一臉震驚,抬頭問他爹:“這都有人信?”

  陸柏川努努嘴:“如你所見。”

  狗兒:……

  每當這個時候,狗兒都會感慨,多讀書果然是有好處的。

  雖不說讀書之人必要有什么成就,而是多讀書能增長人的見識,能明辨是非,至少不會在這種時候聽人隨便說兩句就信得恨不得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掏出來。

  這東家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短短幾句話就讓原本沸騰的人群安靜下來,即便有說話的也是在說平軒道長仁義的,寧愿自己折壽也要把消息告訴他們。

  陸柏川抿著嘴,一時間什么話都不想說了,自己已經努力過了,這些人不領情自己也沒辦法。

  把場面控制住之后,那東家就退下了,隨后絲竹聲傳來,幾個舞姬上臺開始表演,先活躍一些氣氛。

  今日來的都是男人,自然是喜歡這些小把戲,看著臺上穿著清涼的姑娘們,一個個眼中滿是光亮,一時間都想不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看了幾支舞蹈,之前那山羊胡管事又上臺來,說道:“想必各位英雄好漢都明白自己要什么了,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吧。”

  “第一個消息,是有關寶藏的方向,一百兩起拍!”

  剛開始大家還覺得貴,但有錢人同樣很多,很快就喊價到六百兩,被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拿下。

  就在大家感嘆有錢人真多的時候,第二輪拍賣又開始了,這次三百兩起拍,讓大家倒抽一口氣。

  第二次拍賣的內容更具體一些,比如是在山里還是平原,或者海里。

  第三次五百兩起拍,內容是找到寶藏前需要準備的一些東西,是道長親自給準備的。

  這是把飯給喂到嘴邊了。

  這其中還是有聰明人的,當場提問道:“既然道長什么都知道,那為什么他不自己去找,反而要把這些消息賣給我們?”

  這個問題山羊胡早就想過答案,從容不迫地道:“路途遙遠且艱險,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能拿出這些錢買消息的人,自然是不缺錢的人,到時候多找些人護著,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眾人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畢竟道長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只怕自己沒命找到那些寶藏就死在路上了,所以只能賣給有能力的人去。

  很多人一聽,瞬間就開始打了退堂鼓,道長都說很危險,那他們就不摻和了,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但也有很多人覺得冒險一次又何妨,是想窮一輩子還是暴富改換門庭,就在那一念之間。

  反正他們已經記住剛剛都是什么人拍下了那些消息,之后直接跟在這些人身后,總是能發現寶藏的。

  到時候寶藏到底落在誰手里還很難說。

  拍賣會結束之后,依舊是舞姬在跳舞,感興趣的人可以留下,點酒菜吃,正好再消費一波,不感興趣的人就能直接走了,但一開始進門的十兩銀子是不給退的。

  陸柏川沒有多留,帶著狗兒跟在那東家的身后去了后院。

  后院小廝跪下請罪說沒攔住一些人,東家并不是很生氣,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狗兒悄悄道:“這東家脾氣還怪好嘞,都不為難下人。”

  陸柏川淡漠道:“翻墻進去的只是少數,前面的錢已經賺很多了。”

  狗兒無言以對,好像也是。

  跟著東家上了閣樓,小心翼翼敲了敲門,得到回應之后才進去。

  陸柏川立刻帶著狗兒藏起來,耳朵貼在墻上看看能不能聽到他們說什么。

  房內,喜來樓的東家對上屋里的一群人,沒有剛剛在外面風光無限的樣子,反而很是謹慎,一直低著頭都不敢看上面坐著的人,顫抖著聲音說道:“在下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把事情辦好了,下面的人已經在核算收成,不知各位好漢可否放了在下的家人?”

  上面坐著的人別提有多開心,發出一陣杠鈴般的笑聲。

  “別著急啊!這才第一波,等再收割幾波再說,你著什么急,老子又不是會虐待她們!”

  為首的人很是猖狂,那東家瞬間就氣紅了眼,自己陪著他們做了這么多坑蒙拐騙的事情,之前說好的辦好這件事就放了他的家人,現在又說下次,這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到底要到什么時候!

  他忍了又忍,還是問道:“能讓我見見她們嗎?”

  “呵,你小子這是不信我們,老子就是不給,你又能如何?”

  上面的絡腮胡冷哼一聲,又道:“識相的就趕緊去把錢財清點出來,這樣老子對你的妻兒還能好一些,否則……哼!”

  喜來樓的東家心中滿是屈辱,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妻兒,甚至不知道她們是死是活。

  可,眼前這些匪寇不是他能惹的,就算再氣也只能聽從安排。

  陸柏川撐開窗戶紙看了一眼,里面眾人都是山匪打扮,粗獷無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狗兒說道:“原來他也是被脅迫的。”

  陸柏川點點頭,這么看來,作惡的是這般山匪。

  可他仔細看了看,并沒有發現那道士的身影,不會是嗝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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