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小跑過去,連身上沾染油彩的外衣都沒有換下,“你要走了嗎?”
“是啊。”池堯站在車邊,單手支著門,歪著頭回眸看向她,“我還有事要去辦,就算舍不得走,也得走啊!”
桑蜜以為他是因為時謹意的原因,感到有些抱歉,“如果是因為他,那個我...”
“你想哪去了?”池堯否認了,“桑蜜,我平常也是很忙的好不好?又不是只有你家那位是大忙人。”
桑蜜臉頰一紅,有些澀然,“我不是那個意思...”
池堯感到周圍有一道令他不適的目光,他抬起頭,敏銳的朝宿舍樓那邊看去,不期然和一道冰冷的視線對上。
時謹意靠在桑蜜的宿舍窗邊,無聲的注視著這邊。
兩人的視線隔得老遠,在空氣中對上,一霎之間,空氣就被他們的目光攪得焦灼起來。
“和你開玩笑的!”池堯移開目光,笑著勾過桑蜜的肩,將人拉近,在她耳邊說:“桑蜜,堯哥答應你,只要你有需要,我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隨時出現在你身邊,保護你。”
桑蜜愣了一下。
不待她反應過來,池堯已經松開了她,手掌在她頭上寵溺的按了一下。
“走了!”
他開門上車,油門轟了一聲后,大G沖出了福利院的大門。
又過了幾天,時謹意還是沒有要回海城的意思。
桑蜜的書桌已經被他征用了,小小的桌面不僅擠了兩個電腦,邊上還堆著一堆文件和合同。
不管桑蜜什么時候回宿舍,都能碰見余實,要么正準備去給時謹意匯報工作,要么已經匯報完了,正往外走,和她迎面撞上。
這天,桑蜜有些忍不住了,問他:“你什么時候回海城去?”
余實每一次往返福利院,都是無形中給與她的壓力,他的工作那么多,待在南州對他有害無益。
時謹意剛洗了澡,正在看一份英文合同,聞言側眸看向她,定定的說:“你知道我不回去的原因。”
這句話含義太強,那層窗戶紙幾乎就要被捅破了,桑蜜卻沒有選擇捅破它,而是選擇了沉默。
時謹意從她的態度看出了她的想法,她不想回海城。
他沒有勉強她,而是說:“你不喜歡被關著,我以后再也不會關著你...”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甚至你想和宋煙一起玩,我也不會再阻攔,但我的容忍度有限,只要她不再挑釁,我可以放她一馬。”
只是說到最后,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了三分忍讓,顯然他很不喜歡宋煙,但既然做出了承諾,那么他就會遵守。
做出這番承諾,時謹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桑蜜待在宋煙身邊,是快樂的,和福利院的孩子們在一起,她也是快樂的,只有和他在一起時,她的眼里沒有關,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他想讓桑蜜一直當他的妻子,卻不知該如何改變現狀,只有從讓她快樂的事做起。
于他而言,這些都是小事,就像談生意,總得有一方做出妥協。
他已經為了她妥協,她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桑蜜的確心有觸動,但僅僅因為他做出的這些承諾,還不足以讓她再次相信他。
畢竟一開始,她的感情就是不純粹的,她不滿足只當相敬如賓的夫妻,她還想要愛情,想要時謹意愛上她。
可三年的時光消磨,讓她明白了,時謹意是不可能愛上她的。
他在南州為她做的這些,做出的這些承諾,不過都是為了讓她跟他回海城去,然后繼續當一個合格大度的時太太。
桑蜜沒有回答他的話,拿上睡衣進了衛生間。
剛打開水龍頭,外面就響起了余實的聲音,是每日的例行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