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說得有些困了，眼皮一眨一眨的，靠在他肩上，打起了瞌睡。
時謹意輕輕攬著他，心里的那種感受難以言喻。
他不在他們母子身邊的這幾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阿離也不知承受了多少委屈？流言蜚語也是傷人利器，他們一定受了很多傷害吧？
同時，他心中也有幾分慶幸，池堯不是阿離的爸爸。
那么孩子的生父不言而喻，只能是他了。
余實看時間差不多了，敲了敲門，“時總，快到點了。”
阿離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睛，“你要走了嗎？”
時謹意輕輕‘嗯’了聲，“阿離，我和你做個約定好不好？”
“什么約定？”
“我今天來看過你的事，不要告訴媽媽好不好？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以后有空了，我還會再來看你。”
“好啊！”
阿離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和他拉鉤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呢。”
時謹意愣了一下，微微笑開，和他拉了一下小手指，“好。”
走出幼兒園后，他吩咐余實：“孩子進校園的時候，應當會做個體檢，你去查查是哪家醫院，有沒有留存阿離的血清樣本，然后送到實驗室去。”
余實一聽就明白了，時總這是要查阿離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他個人覺得時總其實是多此一舉了，從他第一次看到阿離，就覺得這孩子長得太像時總了，就是讓他自己生，也生不出這么像的。
*
阿離遵守和時謹意的約定，回家了之后也沒有和桑蜜提起他的事，而是問她：“媽咪，我有爸爸嗎？”
正在把鞋子收進鞋柜的桑蜜動作一停，詫異的看向他，“為什么這么問？”
阿離還小的時候，曾經問過這個問題，問他的爸爸在哪？當時她向阿離解釋了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了，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有沒有，是不是阿離不乖，所以爸爸不要阿離了？”
桑蜜心中一酸，摸了摸他軟乎乎的臉蛋，很肯定的告訴他：“當然不是了。”
“老師說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那我的爸爸在哪呢？”阿離想了一想，又問：“堯哥是我的爸爸嗎？”
像似被人捶了一拳，心中又悶又痛，桑蜜搖了下頭，“不是，池堯不是你的爸爸。”
“那誰是我的爸爸？”
桑蜜答不上來這個話，眼眶酸澀。
阿離還太小，從前的事說給他的聽，只是徒增煩惱，而且那些事，她也沒打算告訴他。
見她眼眶紅了，阿離小小的心里也悶悶的，他伸手抱住桑蜜，乖巧的樣子，還帶著奶音，輕輕的說：“我不問了，我不想看到媽咪難過。”
他太懂事了，好像從小就是這樣，阿離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知道不哭不鬧，知道心疼媽媽，可越是這樣，桑蜜心中越是酸痛難受。
桑蜜緊緊的回抱住他，在心里默默發誓，她雖然不能彌補阿離沒有爸爸的遺憾，但這輩子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