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蜜無暇顧及余實的稱呼,手腳都發著顫,說出口的聲音更是不像自己平常說的,“阿離現在...”
余實還算鎮定,飛快的回話:“我正在把小少爺往醫院送,但孩子的父母都不在身邊,到了醫院那邊也不好回醫生的話,所以我希望您能盡快趕過來。”
電話那頭,阿離被抱在余實的懷中,興許是聽見了桑蜜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是...是媽咪的電話嗎?”
阿離的聲音很虛弱,聽在桑蜜耳中,跟剜了她心尖上的一塊肉一樣。
她難受極了,眼眶酸熱得要掉下來淚來,“余實,把地址發我。”
桑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的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老夫人說的,等她強撐著提前離場的時候,才陡然驚覺,津市的冬天是這樣寒冷。
她顧不上換掉身上的禮服,隨意叫了倆唐家的車,就趕到了醫院。
余實在病房門口守著,看見她來了之后,陪同她一起進入病房。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阿離的情況,“醫生剛給小少爺檢查過,是肺部感染引起的高熱,剛打了一針退燒藥,后續情況還要觀察。”
桑蜜看到那小小的人兒躺在病床上時,突然就有些后悔今天貿然行動了。
她不該心急的,程因什么時候都能查,她不該選在今天,留阿離一個人在家。
她是阿離的媽媽,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她都不敢想象,在她離開家的這段時間里,他的身體有多難受?有多希望媽媽能陪在身邊?
桑蜜走到病床邊,握住阿離軟乎乎的小手,“阿離,媽咪應該陪在你身邊的,是媽咪不好。”
這樣,他生病的時候,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余實也很自責,“太太,是我沒照顧好小少爺,對不起。”
桑蜜說:“這件事怪不到你,你已經盡職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把阿離送到醫院來。”
余實感到赦然,“時總臨走前吩咐過,讓我好好照顧小少爺。”
他又說:“我已經通知時總了,他應當會坐最早的一班趕回來。”
桑蜜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對比剛送醫院的時候,阿離的燒退了一點,但雙頰依舊是通紅的。
他睡著了,但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會抽搐幾下,說上幾句含糊不清的夢話。
桑蜜心疼極了,守在他身邊,眼都不眨,半刻都不敢松懈。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的暖氣開得不夠足,她漸漸感到頭重腳輕的,渾身也跟著發冷。
桑蜜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仰頭看向頂部的中央空調。
余實立刻就發現了她的異狀,“太太,您是覺得冷嗎?要不要把溫度再調高一些?”
“...不用。”
空調上的數字顯示病房內的溫度和濕度都是正常的,應該是她身上只有一件禮服的原因。
她今天挑的這件禮服算是比較保守的了,但也只有一層料子,先前緊張阿離,所以不怎么覺得,現在冷汗涼透了,應該是有點受寒了。
雖然桑蜜說了不用,但余實還是將溫度再往上調了兩度,又讓人送了條毛毯過來給她披上。
可等余實把阿離的住院手續辦妥了回來,卻發現桑蜜的問題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