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說名字,而是說:“時總的命可真是值錢,只要殺了你,對方答應給我們五百萬美金。”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那就應該知道我的身家可不止這么點,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一千萬美金。”
“那可不行,干我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完不成任務。”
時謹意退而求其次,“那就說個名字吧?我也給你們這一千萬。”
只說個名字,就能得到這么多的錢,天下恐怕還沒有這么劃算的買賣。
那些人頓時猶豫起來,甚至已經有人提議告訴時謹意買家名字,反正他也要死了,只要把錢打過來,他們就立刻動手殺了他。
趁著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時謹意向后退去,然后迅捷地鉆進了密-林里。
雖然繼任時氏掌舵人的這些年,也發生過不少的事,但還是頭一次這么兇險,沒有任何一絲商量的余地,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些人是本地的口音,但雇傭他們的人卻未必,先安排了堵車,然后又在小路上埋伏,顯然有一套周密的計劃,沖的就是要他的命。
時謹意一邊思索著這些問題,一邊腳步不停的往前跑。
身后的那些人發現自己上了當,很快就跟了上來,槍聲在林中響起,驚飛了一群群棲息的鳥類。
時謹意抬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換了個方向,朝另一個方向走。
月亮已經出來了,現在密-林里什么都看不見,越是荊棘叢生的地方,就越方便隱藏他的蹤跡。
余實那邊應該已經知道他出事了,他身上有定位,余實要是動作快,應該馬上能趕來救他。
身后的聲音時遠時近,時謹意一直非常冷靜,直到離開了密-林的范圍,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余實找到他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時總,我們跟著定位追了您一路,又不敢喊,生怕暴露了您的位置,讓那些人先一步找到您,好在我看到您往這邊來了,連忙帶著人過來接,才和您匯合了。”
時謹意沒說話,確認自己安全了,才放心大口的喘氣。
余實見他頭發都濕了,連忙叫手下拿了一張毛毯過來。
時謹意拿它擦了擦頭發,又脫了被林中露水打濕的外套,然后把毛毯披在身上。
“那些人抓到了嗎?”
余實說沒有,“他們見有人找了過來,第一時間就逃了,我看他們身上有槍,又熟悉當地路況,未免驚動當地警方,就沒讓人繼續追。”
時謹意嗯了一聲,抬手看向腕表。
此時已到午夜,那趟回國的飛機也早就飛了,他是趕不上了,也做不到在明早去接桑蜜和阿離了。
他微垂的眼尾喜怒莫辨,抬腳上了車。
余實跟上去,一邊看手下傳回來的消息,一邊向時謹意匯報,“我讓人查了,那些人都是當地的地頭蛇,偶爾也接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居無定所,目前暫時查不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誰。”
時謹意沒說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余實視線一掃,這才發現他的小腿上在淌血。
“時總,您受傷了?!”
時謹意睜開眼,朝褲腿上看去。
余實挽起的褲腳上,他的小腿不知什么東西劃傷了,有十幾道口子,有的兩邊的肉都外翻了,鮮血把他的襪子浸染得濕漉漉的。
先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躲避殺手上,并未注意到腳下,直到現在才看到自己的雙腿傷痕累累,疼痛也后知后覺的傳來。
余實讓人拿來藥箱,“時總,我先幫您簡單處理一下,免得感染,等到了醫院…”
時謹意看著腿上傷口,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個司機的死狀來。
腦袋被轟開了一個大洞,腦-漿和血液一起流淌,死不瞑目凸出的眼珠,以及失去生命后倒下的身體…
從前他沒有軟肋,自然不用害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