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曇華也皺眉，總覺得這個黃鶯又要搞事情。
回頭一看，只見赫連蕭正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站在原地，半點也不往前走了。
“你又干嘛？”優曇華煩躁道。
赫連蕭捂著鼻子，又往后退了兩步，連連擺手道：“這什么鬼地方，我不去，這么劣質的脂粉，是想嗆死我嗎？我不去。”
“你早就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現在又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能不能不要這么作？”優曇華不耐煩。
她必須盡快跟過去，小和尚去了這種地方，豈不是羊入虎口？
赫連蕭皺眉在脖頸處撓了撓，白皙的皮膚上立即紅了一片，他苦惱道：“哎，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去到又是一回事，我對劣質胭脂水粉過敏，阿華，你自己去吧，我在這里呆著等你便是。”
優曇華回頭，視線里已經看不到無塵的身影，她實在放心不下，只能道：“那行，你在這里等我。”
說著便從原地消失了。
赫連蕭捂住鼻子的手慢慢放下，臉上哪有絲毫的嫌棄？
而脖頸上的紅疹子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黃鶯跪在地上，雙手按進了沙地上，兩臂之間的沙子又被淚水浸濕了幾個小窩窩。
不一會兒，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下。
她還以為無塵又回來了，有些驚喜地抬頭，卻看見了一個一身白衣，臉上帶著個銀質面具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黃鶯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忍不住往后挪了兩步。
“你……您怎么來了？”黃鶯驚恐道。
這就是那日早晨在春花樓找到他的男人！
赫連蕭冷笑一聲，兩指從另一只袖口里夾出一張折疊的四四方方的紙。
黃鶯一看，眼睛都直了，這是她的賣身契，刻著她是娼妓的證明！
黃鶯下意識伸手去夠，卻被赫連蕭兩指輕巧的躲開。
“我看你并不想要它，”赫連蕭冷聲道，“可憐一個只認識一天的男人，和得到良民的身份，不用在男人身下茍延殘喘相比，你選擇了前者。”
“不！不是的……我……我……”黃鶯掩面哭泣。
“有得必有失，狠不下心來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頭了，無塵救不了你，即便是佛陀在世，也救不了你，凡人如螻蟻，命都是自己掙的。”赫連蕭面無表情道。
黃鶯低頭啜泣，命都是自己掙的……么？
“如果是這樣，為何人與人的命會那般不同？比如無塵心心念念的女子，何德何能讓他如此記掛？他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我又為何生來就在娼妓窩里，要被當做畜生騎？”她猛然抬頭，雙眼充斥著血絲，不甘地低吼道。
面具下，赫連蕭勾了勾唇角，他蹲了下來，意味深長道：“那你便殺了無塵，這世間不就少了一對有情人？他們不得好過，還能成全自己，何樂而不為？”
黃鶯一個愣怔，哭聲也止住了。
這個思路她還完全沒想過。
“當人沒有了道德，就會收獲快樂，”赫連蕭站了起來，俯視著黃鶯，一字一句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黃鶯的淚水干涸在了臉上，抬頭看著赫連蕭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終于，她咬了咬牙，緊握雙拳，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的，她得給自己掙命，既然上天不眷顧她，她便努力為自己爭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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