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赫連蕭從后面賤兮兮地探出了腦袋，道：“別激動，別激動，是我。”
說著，他點了點紙人，道：“你去一邊呆著。”
紙人這才閉上了血盆大口，收起利刃，一跳一跳地走到一棵樹旁邊靠著了，那雙滴溜滴溜的紅色眼睛也閉上了，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紙人一般。
眾佛修這才松了一口氣，子槃擺擺手，大家又重新坐了回去。
子槃拉過赫連蕭，輕聲道：“你咋回事啊？那個紙人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這么陰邪的東西？”
赫連蕭白了他一眼，靠在他身邊坐下，從懷里扯出一根布條，熟練地將手腕上已經被泡得發白的傷口裹好。
才問道：“他倆人呢？”
子槃低下頭，愧疚道：“都怪我們太拖后腿了，他們還在救人……”
赫連蕭“嘖嘖”兩聲，回頭看了眼后面佛修的人數，不過才十人，都這個時候了，怕是有些是救不回來了。
赫連蕭無語，慕浮生作為一個天然正氣的佛子救苦救難就算了，優曇華一個魔女瞎摻和什么。
就在這時，慕浮生和優曇華一人拎著兩人沖破了黑暗出現在眾人面前。
慕浮生面色沉重，優曇華看起來也興致不高。
赫連蕭了然，必然是已經有人喪命了，他算了算人數，身后十人，他和子槃兩人，優曇華和慕浮生此次帶回來四個，再加上他們兩個，一共十八個人。
那就是說有四個人已經死了。
嘖嘖，這個數目已經遠低于他的預估了。
若不是慕浮生和優曇華去救人了，怕不是已經所剩無幾，這樣一來也能省去許多麻煩。
現在可好了，還帶著一群拖油瓶。
子槃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從慕浮生和優曇華手上將傷員接到后面去安頓。
所有的佛修都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一時間都低頭雙手合十，虔誠道：“阿彌陀佛。”
一切塵埃落定，四處彌漫的濃厚的霧氣也慢慢地散去了，月光如撥云見霧般灑了下來。
優曇華打起精神，喊道：“今晚暫時不會有事了，大家先在這里休息一晚！”
眾佛修一一應下，從現在開始，已經不會有人會質疑面前這兩個少年了。
不論這倆人是什么人，是佛是魔，不可以改變的，是他們不計前嫌地救了他們的性命。
說完，優曇華和慕浮生同時將目光投向靠在樹邊的紙人身上。
紙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身上的紙片簌簌抖動了兩下，血紅的眼睛驚恐地轉了兩圈，然后看向了赫連蕭。
慕浮生和優曇華也看向了赫連蕭。
赫連蕭梗著脖子，恨聲道：“你倆看我干嘛，若不是它，我就是那死掉的幾個其中一個。”
優曇華皺眉，滿臉的不信，指著紙人，問道：“這是什么？”
“祭拜死人的紙人啊？你們沒碰到嗎？手上舞著大刀就跟螳螂似的，嚇死我了。”赫連蕭拍了拍胸口，解釋道。
“那它為什么會在這里？”優曇華又問道，“所有東西都會隨著陣法的消失而消散。”
就連厚重的迷霧都散了，赫連蕭怎么可能將陣法里的東西帶出來。
赫連蕭勾了勾嘴唇，道：“因為，我……度化了它，現在這個紙人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子槃正在給人療傷，忍不住被嗆了一口，其他的佛修也紛紛低頭，假裝沒聽到這句話。
度……度化？
他們佛門可從來沒有可以度化紙人這一說法……
紙人沒有靈魂談何度化呢？
優曇華也很無語，她雖不是佛門之人，但也知道赫連蕭在扯淡。
赫連蕭卻氣勢洶洶地質問道：“阿華，你好狠的心，他們和你素昧平生，我和你惺惺相惜，你卻先救他們，不救我，你看看我流了多少血，差點都被切成肉片了！”
滲血的傷口被攤到了優曇華面前，赫連蕭看起來更有理了。
優曇華動了惻隱之心，嘆了一口氣，道：“好啦，別氣了，我這不是知道你的能力，你肯定能活著出來的。”
赫連蕭別過臉，氣呼呼道：“那你過來，給我吹吹，我好痛的。”
優曇華白了他一眼，一拳砸在他的腦袋上，無語道：“一邊呆著去，我也累了！”
慕浮生盯著立在一邊簌簌發抖的紙人若有所思。
如果赫連蕭能讓沒有生命的東西有了“生命”，那……死去的人呢？
赫連蕭的能力，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了。
他原以為虔婆子只是個例，但赫連蕭居然能在這么緊迫的時間里，如此嫻熟地操作……
赫連蕭偷偷瞄了慕浮生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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