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生重新支棱起來,身體四周被淡淡的佛光縈繞著,一時間,呼嘯而過的怨靈紛紛避讓,這不由得讓眾人松了一口氣,邁出的步伐都變得穩健了許多。
但他們很快發現,剛剛所在的地方,僅僅是被優曇華的業火照亮的一小片地方,而再往前,這個墓室竟然延伸出去近百米。
而一路上全部被森然的白骨鋪滿了,泛著綠光的怨靈一波一波的從兩側哀嚎而過,每走出一步都讓人觸目驚心。
優曇華擔心地往身側的慕浮生看去,只見他面色緊繃,看不清情緒。
子槃卻心有戚戚,似乎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跟了優曇華,不然……可能在不久之后的將來,他也是被血洗的這一批。
只有赫連蕭悠悠開口道:“看來,萬佛門早已經被換了一波血。如今留下的,怕都是三尊的狗腿子了。”
道一縮著腦袋,一言不發。
赫連蕭卻不放過他,又問道:“道一長老,你覺得呢?”
“我……”道一頓了頓,才砸了砸嘴,咕噥道,“我并不知這些,我只是個掃地僧,這種事情如何能讓我知道,但是……正如同朝代更替,哪一次不是伴隨著刀光血影,尸山血海……歷史從來是勝者書寫,三尊如此……”
道一說不下去了。
但赫連蕭卻訝異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竟然有了幾分欣賞,但是不多。
“所以這就是你們這些弱者,依附于所謂的勝者,助紂為虐的理由?”優曇華冷笑一聲,道“良禽擇木而棲,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道一冷汗涔涔。
蒼藍終于停下了腳步,而在他們的面前,又出現了一道墓門。
和前一道墓門相比,顯得窄小很多,只用幾道有手腕粗的鎖鏈拴著,并沒見到其他的符咒。
子槃松了一口氣,終于有了在優曇華面前表現一番的想法,他一本正經地走到幾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是幾道鎖鏈,一禪杖下去的事情。”
說著他便祭出了禪杖,蒼藍抬手剛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鐺”的一聲,禪杖與鎖鏈相撞,預想中鎖鏈斷裂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這一擊卻撞得子槃生魂震蕩,一瞬間,幾十上百條猩紅舌頭從鎖鏈上伸了出來,順著禪杖游走而上,竟然像拔河一般硬生生將子槃的生魂從身體里扯出來了一點。
優曇華大驚,這是……
容不得她多想,立即化出一柄業火之劍,將一只只惡心的舌頭砍斷了。
斷裂的舌頭在地上扭曲成一團,黏膩又血腥,這場景簡直令人作嘔。
慕浮生見狀,立即用食指在子槃額頭一點,這才將子槃的生魂又塞回了軀體里。
而被塞回去的一瞬間,子槃跪倒在地上,吐了個昏天黑地,直到將膽汁都吐了出來,還覺得頭暈目眩。
“噬魂,在很早的時候,低階的魔以血肉為食,高階的魔以魂魄為食,”蒼藍平靜道,“這鎖鏈上捆了數百個高階魔頭,餓了上千年了,碰到你這種弱雞一樣的佛修,自然爭搶著要吃。”
“……”子槃張嘴,剛想辯駁幾句,又嘔出了一口苦水。
蒼藍又繼續道:“直到后來,魔修們漸漸發現吞食血肉或者生魂雖然修為進展得飛快,但遭到反噬也很快,這才放棄了這條捷徑。但明顯這鎖鏈上的還不知道。”
似乎印證蒼藍的說法一般,那鎖鏈上的舌頭嘗到了甜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被砍斷的舌頭滴滴拉拉地流著腥臭的血液和唾液,一點點地又朝幾個人靠了過來。
可能是怕了優曇華,惡心的東西伸到她面前又瑟縮了下,扭曲地又往旁邊探去。
優曇華的面色越來越冷,一想到她竟然和這種東西是同類……便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慕浮生看在眼里,心臟就像被一刀一刀凌遲著,前輩生而為魔,是因為他。
他的十指攥緊,金色的佛光從指尖溢出。
優曇華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帶著猛烈的殺意上前一步,魔息全開,一條條舌頭仿佛觸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瞬間又全都收了回去。
但優曇華怎么可能放過這些東西,業火順著鎖鏈竄天而起,很快蔓延了整座石門。
稀稀拉拉的爛肉在火海中掙扎著,沸騰著,咕嘟咕嘟翻滾著。
“為什么要燒我們……”
“臭娘們,你要是被綁在這上面,吃相比我們還難看!”
“哈哈,魔只有死了才解脫,我解脫了……”
……
紅色的火光之中,優曇華臉色晦暗不明,赫連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浮生。
這才扯了扯優曇華的手臂,安撫道:“阿華,你不必如此,你就是你,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你了。這些東西怎配和你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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