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鈺指尖微攢。
她說他不懂。
他不覺開始回憶，過去她從來都沒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哪怕真的有他不懂的，她也會詳盡的跟他解釋。
沈書鈺舌尖微澀，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竟是問，“我們不懂什么？說來聽聽？”
謝焱看了他一眼，半是開玩笑說，“師兄，你難道沒聽出來，小師妹這是不想說的意思嗎？”
沈書鈺蹙眉：“嗯？”
虞檸承認，她多少是帶著些四師兄話里的意思。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她目前并沒有明確的計劃，也暫時不想多提關于虞楚楚的煩心事。
虞檸瞅著沈書鈺疑惑探究的眼神，朝謝焱歪了歪頭，笑，“四師兄這么懂我啊。”
謝焱輕哼一聲。
而后虞檸就沒了后話，便是一句帶過的意思。
沈書鈺睫毛微顫，垂下了眼睛，“原來如此。”
謝焱直接回了謝家，虞檸和沈書鈺則是離開了天罡城。
在謝焱送別兩人的時候，虞檸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楚蕓后來到底為什么隕落了？
或許，她可以請一個人幫忙。
虞檸神情思索。
靈舟上只剩下沈書鈺和虞檸兩人。
男人摩挲著掌心的融魂石，走到說要在甲板上吹風的虞檸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總覺得，師妹依舊在生他的氣。
不然為什么她沒有像過去那般喜歡和他說話了。
沈書鈺心口堵的難受，卻沒有絲毫辦法疏解源頭。
陸遇白已經催促他好多遍，讓他把融魂石帶給師妹。
“師妹，這個送給你。”沈書鈺朝虞檸伸出手，然后攤開掌心。
虞檸側頭看到了他掌心的石頭，沒有立刻接過來，“這是什么？”
沈書鈺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石頭，識海中陸遇白在跟他說，“別告訴小家伙我在里面。”
沈書鈺壓了壓眼尾：“小家伙？”
陸遇白：“怎么了？”
沈書鈺沉默了一會兒，“沒事。”
“融魂石。”沈書鈺說，“對修煉有幫助，送給你，師妹。”
虞檸繃緊唇角，抬眸望著沈書鈺，試圖探究大師兄改變的原因。
她沒有立刻接過，輕聲反問，“融魂石，這是大師兄離開的這段時間得到嗎？”
融魂石上環繞著幽深的氣息，帶著某種神秘。
虞檸不過是瞥了一眼，就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
沈書鈺見她不接，直接伸手握起來她的胳膊，把融魂石塞到她手心，態度帶著不可拒絕的強硬。
“收好了，千萬不要弄丟了。”男人叮囑。
虞檸掌心托著融魂石，一股熟悉的親切感源源不斷的傳遞到她身上。
她下意識的捏緊。
石頭上倒映出來兩人各自一半的臉。
突然的，虞檸微微勾了勾唇角。
罷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融魂石收起來。
沈書鈺見狀，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了些。
他很怕她會拒絕，雖然記憶中，師妹似乎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送的東西。
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他這次回來，師妹對他的態度，和記憶中不一樣了。
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親近和自然，仿佛隔著一層什么。
意識到這個事實，沈書鈺整個人都情緒低沉下來。
“大師兄看過我送你的衣服了嗎，喜歡嗎？”
虞檸目光落在他衣袍的前襟上。
兩廂對比，她挑選衣服，在大師兄現在身上穿著的這件面前，妥妥的完敗。
她捏了捏袖口，有些不服氣。
也不知道大師兄從哪里搞來的身上這件衣袍。
沈書鈺想著還被他收起來的儲物戒，神識探進去，看到了虞檸送他的衣袍。
玄色的衣袍整齊疊放在那處，朝上的衣襟和袖口繡著低調而又矜貴的金紋。
很喜歡，可惜是黑色。
他心神微動，身上的白色衣袍立刻被黑色替代。
虞檸眼前瞬間映入男人的身影。
瞧見身著玄色衣袍的沈書鈺，她一雙桃花眼當即亮了一下。
好看。
她就知道，黑色比白色更能襯他。
只是，當她的目光來到男人的臉上的時候，虞檸眉頭微蹙。
是她的錯覺嗎？他怎么覺得大師兄的臉色白的有些過分。
“大師兄，你身體不舒服？”她當即關心的問，下意識的靠近了太多。
和以前一樣，不知道距離感為何物。
沈書鈺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虞檸，強忍住身體此刻承受著的巨大痛苦，壓低聲音穩住聲線問，“為什么這么問？”
虞檸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臉。
這會兒好像又恢復正常了，還有，她才發現大師兄的睫毛好長。
比她的還要精致。
妖孽。
沈書鈺沒錯過虞檸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艷，他頓時心情愉悅了些。
只是很快，沈書鈺便又把衣服換了回去。
虞檸有些遺憾，帶著某種習慣性的親昵調侃，“怎么不穿著？看來大師兄還是不夠喜歡。”
這時候，沈書鈺如掩飾什么般輕咳一聲。
男人根本來不及向她解釋什么，只留下一句，“我先離開會兒，師妹，靈云宗見。”
沈書鈺走了。
虞檸眼睜睜的看著沈書鈺眨眼間消失在她跟前，一愣。
怎么又說走就走……
……
“主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齊天天氣的小臉通紅，手上卻源源不斷給身前盤膝坐著的男人傳輸力量。
離開虞檸的視線，沈書鈺再也維持不住臉色。
男人原本淺血色的薄唇，此刻一片慘白，更莫說他額頭暴起的青色血管以及細密不間斷的薄汗，顯的他此時此刻極其脆弱。
齊天天早在他穿上那身黑色衣袍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礙于沈書鈺的指示，他根本做不到阻攔對方。
主人怎么可以穿黑色衣服，他又不是不知道會被懲罰！
“主人以后別再任性了，這種險冒一次就夠了。”
齊天天小聲勸阻說。
沈書鈺緊閉著的眸子微顫，唇角勾起一抹諷刺又涼薄的弧度，“呵。”
呵？
齊天天瞪大眼睛，“主人？”
他該不會是還想繼續這么干吧？？？
不可以，這么做是會魂飛魄散的！
“我自有分寸。”
沈書鈺緩緩睜開眼睛，眸子盯著天空中某處方向，涼涼說，“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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