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女修兇猛 > 第286章 玄機
  “閆道友,在下一介散修,與你所言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廣鶴搖頭嘆道,“具體情形,我也不甚清楚。”

  閆真聽得此言,臉色微冷,“廣道友今日所言,可跟你前兩日傳訊時大不一樣。”

  “閆道友稍安勿躁,我與你說有要事詳談,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廣鶴笑了笑,翻手摸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精巧玉符,開門見山道:“今日喚道友前來,其實主要是為此物,這是萬神殿特制的傳訊玉符。”

  此話一出,閆真目光頓時一凝,“傳說中的天符?”

  “當然不是。”

  廣鶴自嘲一笑,“萬神殿天符可上通殿主,何其珍貴?我等散修豈有資格擁有,此物聽說是萬神殿為風清門一役專門下發的傳訊符。”

  說到此處,廣鶴將玉符放在桌面上,伸手推到閆真面前。

  閆真微微一愣,“廣道友,你這是……”

  “在下知道閆道友行動不便,此符便贈予給道友了。”

  廣鶴露出謙卑的笑容:“回頭我們兄弟二人,再去聯絡那萬神殿探子,要一枚就是。”

  閆真拿起桌上的玉簡打量片刻,臉上卻不見笑容,反而冷聲問道:“你們就不怕我是萬脈劍宗故意派來的奸細?”

  廣鶴臉色微微變了變,而后很快恢復笑容,“道友說笑了,在下雖愚鈍,卻也能看出道友如我等一般,厭惡東洲修士之心甚重,又豈會助紂為虐?

  再退一萬步說,道友若真是劍宗派來的細作,又與我們散修何干?

  我們也不過只是接觸到萬神殿的探子,聽了三言兩語,拿到一枚傳訊符,至于其他的,可還什么都沒做呢。

  你們萬脈劍宗若是連我們這等人都殺,那豈不是要殺盡天下散修?”

  閆真看著廣鶴不停為自己開脫的模樣,神情微緩,“道友不必緊張,我也只是疑惑,這萬神殿真就不怕走漏風聲?”

  “這話道友可是問錯人了。”

  廣鶴神情也輕松起來,笑著搖頭道:“閆道友若真想知道,我可代為向那萬神殿探子詢問,不過能否得到答案,我可不能保證。”

  “不必了。”

  閆真拿起玉符收入儲物戒,起身微一抱拳:“多謝二位贈符,在下這便告辭。”

  廣鶴也連忙跟著起身回禮,“萬神殿若真在風清門動手,到時還請閆道友照拂一二。”

  “這是自然。”

  閆真瞥了一眼還坐在桌邊笑盈盈的鹿玄機,“不過事發之前,你們兄弟二人若與我在風清門遇見……”

  “閆道友放心,我等定會裝作不認識你。”

  廣鶴急忙搶著回應:“這點忌諱,我等自然領會的。”

  閆真見狀不再多言,略微一拱手,轉身離去。

  隔壁向苼三人前,玄甲上的畫面也就此離開房內。

  李小六臉色難堪,“這閆真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沒想到暗地里居然是這幅模樣。”

  “知人知面不知心,東洲修士西遷后,人心浮動,再正常不過。”

  姚子逸難得嚴肅出聲,拂袖抹去玄甲上的畫面,“不必繼續看了,接下來這小子必定是暗中回歸養脈弟子隊伍。”

  向苼看著玄甲,沉默片刻,忽然出聲:“”三師兄,可有辦法繼續聽到隔壁房間二人對話?”

  “嗯?”

  姚子逸轉頭看著向苼,旋即輕笑一聲:“你是懷疑那兩人散修身份有異?極有可能是萬神殿弟子假扮的?”

  向苼重重點頭。

  鹿玄機就在眼前,她當然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只是這話說出來,不好與姚子逸解釋。

  “師兄我也懷疑。”

  姚子逸嘆了口氣,“只可惜萬神殿有特別手段,我若去截獲他們的氣息,極有可能被發覺。

  為免打草驚蛇,還是算了。左右他們是為風清門而來,我們暗中跟去便是。”

  “暗中?”

  李小六驚訝出聲:“三師兄,咱們頂著萬脈劍宗的名頭,還怎么暗中跟去啊?”

  “誰跟你說我們要光明正大地去了?”

  姚子逸指尖撫過儲物戒,拎出三枚“山宗”令牌,笑瞇瞇地介紹道:“咱們三個,是九品宗門山總派來祝壽的內門弟子。”

  “假扮身份?”

  李小六興奮地拿過令牌翻到自己的,看到上面明晃晃地刻著“李小六”三個字,小臉立刻垮下來:“三師兄,你就不能給我改個好聽點的名嗎?”

  “改什么,你從未下山過,天下誰人識君?”

  姚子逸說著,一邊將刻著“沈小七”二字的令牌交給向苼,“小師妹是這次招徒魁首,且正巧是養脈弟子所招,也得改名。”

  最后,他晃了晃自己的令牌,上面刻著“陳姚”二字。

  “師兄我在外雖名聲不顯,但也走動過,以防萬一,還是換個名諱。”

  向苼抬頭看到那“陳”字,眼底霎時閃過一抹隱晦的光。

  偏偏是“陳”字,這是隨意為之,還是前世執念所想,三師兄姚子逸……真是陳瀾之?

  “三師兄,你欺負人!連小師妹都能改名,憑什么就我一人不改?”

  “小六,你現在可是師兄,是長輩,這點都要計較,丟不丟臉?”

  “不改也行,咱們再去成衣鋪換一套裝束,以免被養脈弟子認出來,這套裝束我來選。”

  “那便走吧,不過小師妹的衣服由她自己選,你可不能做主。”

  “哼哼,我算是看出來了,三師兄你就是偏心!”

  “……”

  三人笑談間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妙緣閣

  大門外。

  而與此同時,妙緣閣內。

  廣鶴跨出房門,看著倚在樓道欄桿邊的背影,眼神冷淡,“鹿玄機,你不去風清門提前布置,在留在這里看什么?”

  鹿玄機回頭,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微笑,“殿主不覺得這俗世繁華,別有一番風趣么?”

  “風趣?”

  廣鶴眼里掠過一絲輕蔑:“一群隨手可殺的螻蟻,何來趣味?”

  鹿玄機兩肩一聳,也不反駁。

  廣鶴見他這幅模樣,臉色登時陰沉下來:“鹿玄機,你擺出這副憊懶的態度給誰看?莫不是忘了,本座才是這次計劃的主導者!”

  “殿主何處此言?”

  鹿玄機面露詫異,“您授命第十殿主時,屬下就在旁邊,又怎會忘?”

  說到這里,鹿玄機又笑起來,“屬下本性如此,就算您要我立刻改,也需時間啊。”

  “我看你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廣鶴眼中泛出殺意:“方才與閆真見面,我讓你少說話,你便一句不說,本座哪里看不出來你這是心中不服?

  風清門一役,于本座意義非常,與其讓你壞事,不如……”

  “殿主是想殺了我?”

  鹿玄機后退兩步,臉上笑容不減反增:“廣殿主,您不如先想想黑天殿主,您能當上這第十殿主,也有我一份功勞不是?”

  廣鶴聞言臉色變了變。

  作為自己的前任,黑天的事,他當然打聽了不少。

  當初黑天揚言要殺了鹿玄機,沒過兩天就死在了東洲。

  鹿玄機這話聽著像是在邀功求饒,實則卻是赤裸裸的威脅。可若是真要計較起來,他卻也抓不到對方的把柄。

  這廝果然與傳聞中一樣滑不溜秋,惡心之極。

  廣鶴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意,眼中殺意卻是緩緩斂去,冷聲下令:“速去風清門傳訊布置,若辦事不利,本座唯你是問!”

  鹿玄機笑盈盈地一抱拳,“謹遵殿主令。”

  廣鶴看著鹿玄機轉身離去的背影,拳頭攥緊片刻,終是松開。

  都說這鹿玄機是喪門星,與他同僚之人常遭厄運,也不知上面為何要留著這害人精一直活到現在……

  鹿玄機出了妙緣閣,轉頭便將廣鶴的交代拋在了腦后,走進城中鬧市閑逛起來。

  行走之間,其肩頭烏光一閃,一只通體漆黑的烏鴉憑空出現。

  “氣死了!氣死了!”

  烏鴉氣得嘎嘎亂叫,“你就不氣嗎?立刻殺了他!”

  “跟一個破爛殘魂置氣,何必呢?”

  鹿玄機微微一笑,目光深沉:“不急,他還有用。”

  烏鴉聽到這話怒容頓斂,血紅的眼珠子里反而流露出一絲擔憂:“你真要殺?此前第二殿主那次,已經過了。這次廣鶴再死,不論人是否為你所殺,第二殿主一定會借題發揮,咱們恐怕都難逃罪責。”

  “無妨,罪不至死,至多受些刑罰。”

  鹿玄機唇角微勾,“相比起這些……我方才發現了一件極其有趣之事。”

  “有趣?”

  烏鴉露出好奇之色,“何事能讓你生趣?快說。”

  “此事尚需驗證,暫時可說不好。”

  鹿玄機眼中光芒流轉,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認真:“而且親自驗證,太過危險,容我再捋捋……”

  “危險?”

  烏鴉看著鹿玄機,兩只血紅的眼里浮現出大大的疑惑。

  它跟著鹿玄機這么久,唯一一次遇到危險,便是東洲那次。遠離東洲后,它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對鹿玄機產生威脅。

  “總之先去風清門,免得又聽那廣鶴啰嗦。”

  鹿玄機按了按眉心,面露無奈:“蠅蟲雖弱,卻也聒噪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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