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如不會阻攔。
一是因為她攔不了。
二也是因為她已經開始把自己代入進葉凡夫人的這個身份。
雖然曾經兩人或許有過不愉快與不信任。
但是到了如今。
經歷過這么多事之后。
柳亦如漸漸看清了，也想明白了。
曾經的家人儼然已經靠不住。
而現在的葉凡，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將以前的舊事封存在心底。
互相都不說出口。
葉凡是因為恢復了記憶，對那十年的記憶，早已模糊，甚至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柳亦如則是因為虧欠。
她時常會想到。
葉凡剛入他們柳家門的時候。
自己對他并不好。
雖說并沒有看不起那種蔑視的態度。
但卻也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葉凡在外三年回來后。
像是變了個人。
沒了所謂贅婿的陰翳與沉悶，變得眼界不俗，談吐出眾。
有夫妻關系這個大前提在。
柳亦如便很輕易的一步步淪陷了。
一直到當下。
柳亦如這才突然想起來。
從葉凡回來后的這好幾個月的時間里，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當然不是成天膩在一起。
而是空間距離，從來沒有遠離過。
自己在江城。
葉凡便無論有什么事要去忙，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江城。
他話很少。
體己話兒貼心話那些女人家喜歡聽愛聽并且能聽進心里會讓她們歡喜與暖和的俏皮話兒，從來沒有說過。
但他好像總是默默的陪著自己。
自己喜歡的事情，他會去做。
喜歡的東西，他會去買來。
更不要提自己受了委屈，被人針對，或者是出言挑釁與調戲時，他會大動干戈，雖然不會發什么暴脾氣，但僅僅是冷著臉，寡言少語的，也能幫自己把那口惡氣出了。
柳亦如最近就時常在想。
自己以前對葉凡并不好啊。
而且葉凡回來后，似乎變得很神秘，什么也不缺，什么也很擅長，自己好像已經配不上他了。
可是葉凡完全沒有那種表示啊。
非但沒有對自己冷言冷語，反而處處維護她保護她，盡可能的照顧她。
都讓柳亦如不適應了。
葉凡越是這樣。
反而越是讓柳亦如感到虧欠他。
越是覺得虧欠他。
便越發害怕失去他。
此時一聽葉凡說要出去一趟。
一去三天或者五天。
柳亦如腦子里就有些發蒙。
嗡嗡的響。
腦花兒都亂成了一團。
這好像是第一次。
葉凡要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這當然不是字面意義上的“離開”。
而是到時候，柳亦如會在江城，可是葉凡不在了。
雖然知道葉凡要離開，以至于自己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但是柳亦如不會阻攔他。
自己為數不多的，能夠補償葉凡的事情。
一是自己。
二就是支持他。
除此之外。
好像也再無其他了。
柳亦如抿抿嘴。
“那你去吧，就是記得早點回來。”
葉凡點點頭，“我不在的這幾天里，她會照顧你。”
姜尚真聽完不樂意了。
“什么叫“她”？我沒有名字的嗎？我是你的什么人？”
她埋怨完，撇撇嘴，“給我留下這爛攤子，你卻不愿意叫我一聲師姐！”
柳亦如抿嘴笑笑。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比你還大幾歲呢，難道我自己還不會照顧我自己了？”
說完。
柳亦如便問：“那你現在就要走嗎？”
葉凡點點頭。
“那你去吧。”
柳亦如笑笑。
葉凡點點頭。
而后看向姜尚真，說道：“麻煩了。”
姜尚真擺擺手。
示意不必如此。
然后葉凡便帶著厲絕先離開了眾人視線。
柳亦如望著他離開的地方。
好不惆悵。
望眼欲穿一般。
好像葉凡剛剛走。
她就開始想他了。
一只手掌在柳亦如眼前揮了揮。
姜尚真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來。
“行了，人都走沒影了。”
姜尚真揶揄道：“不就是離開那么三五天嗎？怎么看你這樣子，好像他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一樣？”
柳亦如嘆了口氣，“這還是第一次他要去離我那么遠的地方，對現在的我來說，心情就跟他一去不回沒什么兩樣了。”
姜尚真瞇著眸子。
“沒想到你還挺深情的，你不是都三十了嗎？怎么還像小女孩兒似的？”
柳亦如馬上瞪她一眼，“誰三十了？！你三十了！我才二十八！”
姜尚真把胸一挺。
“二十八也不是小女孩兒啊！”
柳亦如沒那個心情跟她打嘴仗。
只是皺著眉頭道：“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腦子有問題？”
姜尚真便問：“這話怎么說？”
柳亦如憤憤的講：“哦，就過來說一句，“我要離開幾天”“哪里哪里有場拍賣會”“有我需要的東西”這樣的話，也不把事情說清楚，就屁顛屁顛的走了。完全不知道考慮一下別人的心情嗎？他們這些直男，是覺得所有女人都不在乎嗎？”
講完后。
柳亦如仍是氣憤難耐。
而且還是越想越氣。
突然想把葉凡追回來罵上幾句。
但是仔細想了想。
又打消了念頭。
看著柳亦如生悶氣的樣子。
姜尚真臉上神色閃了閃。
柳亦如不知道葉凡為什么去。
她姜尚真還不知道嗎？
看著柳亦如氣的難受的樣子。
姜尚真咧嘴一笑，大膽的用力給了柳亦如挺翹的屁股一巴掌，“你傻呀你！”
打完就走。
讓柳亦如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
“消息準確？”
車上。
葉凡問。
厲絕先點點頭。
“南城的門人們傳來的消息，他們本來就在關注那場拍賣會，消息傳過去后，他們便記起拍賣會上正好有殿主需要的東西。”
“千絕萬毒草嗎？”葉凡又問。
厲絕先點頭。
“拍賣會名錄上，清楚的寫有千絕萬毒草這五個字，是這場拍賣會最后一天的五件拍品之一，送拍人沒留姓名，但是被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標識，是來自苗疆萬毒窟的人。”
“哦？苗疆的人都來了？”葉凡有些訝異。
一場尋常的拍賣會而已，那自封于山中的苗疆人竟然會感興趣。
看來這場拍賣會。
并不如它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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