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面打進來?”宋潯重復了一遍。
大晏南面，只有一個國家有實力攻打大晏，就是老榮王去世前反復跟她念叨的麗蛟國。
可直接打進京城....
京城位置靠北，若是直接從南面打進京城，那相當于打下了大半個大晏！
怎么可能?！
她以為大晏的滅國，應該是謝氏衰敗后，有其他的能人接手大晏，建立另一個王朝，而不是直接被外族掠奪領地。
畢竟大晏雖然皇族衰敗，但人口旺盛，物資也豐富，等把百姓們逼迫到一定地步，她們自會自發組織反抗，就算會犧牲很多人，也不會輕易被人打到京城去。
除非她們都沒反應過來，大晏就敗了。
“把話說清楚，怎么可能會直接打進京城?”她臉色嚴肅下來，目光也變冷，看的寧雨澤一陣發抖。
他恐懼宋潯。
“你不信是你的事！”他色厲內茬:“我怎么知道她們為什么會直接打進京城?我在莊子里住的好好的，她們就直接闖進來了！”
當時他大仇得報，正計劃著怎么把身上的臟病治好，重新開始生活，就有一群人闖進了他的家門。
他還以為是強盜，鉆了狗洞才勉強逃出來，這才知道外面早已換了一片天地。
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他這才知道，大晏京城，竟被攻破了！
“謝華鳴呢？她干什么了？”宋潯質問他。
“謝華鳴?”寧雨澤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是誰:“她死了，被掛到了城墻上。”
宋潯聞言，沉默了好一陣。
“然后呢？”
“然后?”寧雨澤嘟囔了一句:“沒有然后了，我死了，就重生了。”
他當時跟別的難民們一樣，收拾了東西就想往北面逃，時值戰亂，皇家倒了，寧家自然也衰敗了，他只能靠自己。
結果沒逃多久，就沒錢了，病倒在路上。
他有想過賣身換錢，反正他那時候也不是什么清白公子了，只要能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可他得了臟病，賣身也沒人要。
就那么餓死在了路上。
宋潯看他不像撒謊，不想再和他多說，轉身就要走。
寧雨澤以為她要叫人殺了他，心里一慌，連忙道:“我逃難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是因為大晏進了奸細，所以才輸得那么快的！”
宋潯腳步一頓。
寧雨澤見有戲，連忙道:“說是當時的軍隊都被調去北面了，導致南邊沒人守了，才被打到了京城。”
其實他逃荒路上，聽到的最多的還是感嘆若是宋潯活著就好了，要么就是皇家錯殺忠臣這樣的話。
這讓當時的寧雨澤心虛不安。
但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這些。
宋潯轉身靠近了幾步，蹲下身:“奸細是誰？”
寧雨澤見她回來，呆了一下。
宋潯真的生的很美，五官艷麗中透著凌厲，是極富攻擊性的美。
當年的寧雨澤就是在人群中看見這樣一張臉，再加上她的家世，才不擇手段的想嫁給她。
前世今生加起來近十年，終是沒能如愿。
他遲鈍了一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時...我逃難的路上，有很多人，都在罵太鳳后....說，要不是他，大晏不會到那種地步。”
“太鳳后?”宋潯皺了皺眉，最后看了寧雨澤一眼，出了柴門。
“宋潯，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不能殺我！”
“你要是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門里的寧雨澤有些恐懼，還在大聲呼喊著。
暗衛已經站在一邊，等著宋潯的吩咐。
宋潯回頭看了一眼柴房，才道:“殺了。”
上一世，寧雨澤僥幸在那些乞丐手里逃過一命，轉身就去折磨寧錦安，這一世，她自然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
暗衛領命，進了柴房。
很快，柴房里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繼而歸于平靜。
寧雨澤從里面被拖了出來，身下的鮮血染了一路。
宋潯從旁邊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她能給他個痛快，已經算是仁慈。
太鳳后。
上一世登基的是謝華鳴，那么太鳳后有可能是當時的鳳后陳楠，更有可能是當時的淑皇貴君，段思睿。
如果真的有奸細，有可能是是背后操縱陳楠的左相，也有可能就是段思睿。
宋潯有些頭疼。
她回屋里靜坐了一會，想了一個解決這事最省事的辦法。
左相、段思睿，不管誰是奸細，先想辦法把她們都殺了。
如果殺了她們還有人能影響朝政，那么奸細就另有其人。
只是殺段思睿容易，殺左相.....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宋潯回神:“進來。”
一身白衣的左傾踏進了門。
兩人之間已經熟稔，所以她也沒向她行禮。
她和宋潯，一個江湖中人，一個常年在軍營，都不在意這些。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左傾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好消息是昨天試的藥很有效果，在這么下去瘟疫真的能被控制住。”
昨天宋潯跟她說，她路上碰見了一個老太太，一家人都染了瘟疫，唯獨她沒事，她就特意去拜訪了那老太太。
沒想到一問還真問出了點名堂。
原來那老太太鐘情于山里的一種野草，那野草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一般人接受不了，有的人卻很喜歡。
左傾連夜拿它做了藥引，沒想到卻很有效。
“那壞消息?”宋潯聞言心里也舒展開。
這么多天，總算有一件高興事。
“壞消息就是，隔壁李家村有人不服氣，爆發了不小的沖突，不過韓瑩已經過去了。”
“我去看看。”宋潯聞言，起身向外走去。
左傾在后面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昨天那個咬人的瘋子呢？”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宋潯已經出了門，聲音飄過來。
而另一邊的韓瑩，就沒那么輕松了。
“李霞，你給我掂量著點，別以為真不敢殺你。”韓瑩提著劍，冷冷的看著對面抄了農具的一群人。
這群人都染了瘟疫，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
領頭的就是李霞。
“韓將軍，你現在就放俺們走，俺們不和你打，不然的話，就是拼死也讓你的的這些兵染上和俺們一樣的病，到時候一起死！”李霞破罐子破摔。
“你！”韓瑩氣急。
怎么可能放她們走，若是她們走了，后面會有更多人要往外跑，怎么管的住?
可要是殺，這些得了病又沒什么理智的村民說不定以為要將她們都殺了。
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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