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七日后,程景舟才來尋謝容昭一起出門。

  他們打算明日啟程,在此之前,程景舟決定先帶著乖寶回一趟謝家,對外只說是他要去府城一趟,正好可以給謝修文捎一些東西。

  程景舟的本意,就是想著讓謝容昭在謝家露個臉,省得謝家人再旁生枝節。

  至于謝阿爺問及了劉老太太的病情,謝容昭只說是還在吃著藥,大夫說是之前太累了,身子受不住,這才病倒了。

  如此一番說法,倒是讓謝阿爺覺得讓兒媳多照顧幾天也無妨,左右謝修文也不在家,她們母女去娘家住陣子,這內宅反倒是能安生一些。

  高縣離府城倒也不算是太遠,天不亮就出發,馬車行上一日也便到了。

  程景舟和劉三郎一路上都和謝容昭同坐在一輛馬車里,也得虧了是謝容昭現在年紀小,要不然,定然又要被人說嘴了。

  等到了府城,程父帶著他們安置好之后,便將程景舟叫出去說話了。

  約莫一刻鐘,程景舟面帶笑意地返回來。

  “乖寶,咱們明天就去銘山書院。”

  謝容昭高興地蹦起來:“真的?可是你不是要跟著伯父去拜訪長輩嗎?”

  “無妨。父親說我不必去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和三表哥帶你去銘山書院。”

  謝容昭高興之余,又想到了銘山書院可不是誰都進的。

  程景舟笑著摸摸她的頭:“咱們也算是學子的家眷,通稟之后,應該是可以見到叔父的。”

  銘山書院,因為一連幾日的考試,學子們都有些緊張。

  雖然先生們沒有明說,但是大致也知道這是徐山長在為自己挑選入門弟子了。

  如今已經考了兩次,而且每次的成績也都張貼了出來,時至今日,被列入甲榜的竟然只有十余人。

  整個銘山書院的學子總共有三百之余,如今兩次考試過后,竟然只有堪堪十余人,勉強算是入了徐山長的眼。

  王進未入甲榜,但他倒是沒有氣餒之色。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一來并不算是靠著天賦走到這一步的,二來,我也知道自己的短處,總歸是我這腦子比別人反應慢一些。倒是子成你這次的成績是真好,咱們甲班這次能有四人上榜,已然是不錯了。”

  并非是甲班就一定是最好的。

  因為有些過來求學的學子年紀還小,讀書的時日尚短,所以不能統一用看秀才的眼光來看他們。

  如今這張甲榜上,就有各個班的學子,這對于學子們而言,顯然是更為公平的一種選拔。

  謝修文能入甲榜,且名列第三,這足以令整個甲班沸騰了。

  有人歡喜,有人氣惱。

  范行此次考試未能如愿上甲榜,自然是心有不甘。

  可這次的試題是徐山長出的,他就算是再不甘,也不敢鬧到明面兒上去。

  “大家安靜一下,剛剛致遠閣那邊傳話過來,讓甲榜上的十二人前往致遠閣,徐山長已經在那里品茶了。”

  致遠閣,歷來都是書院的山長以及各位掌事們議事的地方。

  如今讓這十二位學子前往,其用義自然是顯而易見。

  謝修文也不敢耽擱,好不容易有一次這樣的機會,自然是不能白白錯過。

  范行有心再給他使絆子,可是想到了那位徐山長的行事作風,又暗自將打算壓了下去,只是他眼底忿恨如火,幾乎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謝子成,咱們來日方長!”

  致遠閣內,除了徐山長和幾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之外,還有一位瞧著眼生的中年男子。

  那位中年男子做書生打扮,但是坐在那里,氣勢不俗,哪怕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仍然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謝修文只是抬頭匆匆看了一眼之后,便快速地低下頭。

  今日之機會何其珍貴,萬不能出任何岔子。

  徐山長在這里先是夸獎了他們一番,之后又臨時出題來考校他們的才學,從四書五經,一直到國計民生,可以說是在全方面的考校這些學子了。

  此時的謝修文無比慶幸自己早早地做了準備,要不然,關于如何解決地方吏治的一些問題,他還真是有可能答不上來。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徐山長便讓他們都散了。

  “云平,你怎么看?”

  被喚作云平的中年男子容闊,正是徐遠卿的得意門生,十年前的進士,如今已然是正四品的官員了。

  容闊微微低頭,態度很是恭謹。

  “老師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這十二人的確都個有千秋,要論及博覽群書,學生覺得那位李學子很是不錯;要說思維敏捷,姓宋的秀才也很好。”

  徐山長笑了笑,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容闊又道:“可學生私心里覺得,那位姓謝的秀才倒是個可以培養的。”

  “哦?何故?”

  容闊想了想:“謝秀才書讀得比宋秀才多,思維比李學子更敏捷,而且他在涉及到了民生問題上,并非是只有單純的依政令而行的那種木偶作派,且他明顯是更傾向于站在百姓的角度上看問題的。”

  徐山長聽罷,連笑數聲。

  “云平說的有理。這個謝秀才的確是有趣,無論是才學還是見識,單拎出來哪一樣他也不是拔尖兒的,但是卻又都不錯。這樣的人,做事才不會容易鉆牛角尖。”

  容闊笑了笑,沒說話,但是顯然也贊成老師的說法。

  “不過,我既然是要收入門弟子,還是要再多看看。最起碼,品行這一關得過。再者,像是謝秀才這樣的人,書院里應該也有不少,此次再收弟子,也是想著日后能幫得上今上的忙,無論何時,這忠君愛國皆是第一條。”

  “您說的是。”

  事情就此作罷,自致遠閣一試后,便再沒有成績張貼出來,也沒有消息說要收哪位為弟子。

  謝容昭被程景舟抱著上山,一步步走地并不快,一旁的劉三郎幾次開口想要接過乖寶,但是程景舟都給拒了。

  開玩笑,這是他娘子呢,怎么可能讓別的男人抱?

  即便是親表哥,那也不行!

  “咦,徐阿爺,你在做什么啊?”

  徐遠卿正和書童一起跟一顆竹筍叫勁呢,沒想到被人給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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