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要辦理貸款業務嗎？”
前臺小妹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仔細打量一番來者后，小臉怦然一紅。
天吶，這也太帥了！
李子圣點點頭，打趣道“聽說整個延吉貸款業務最大的就是你們公司啊，沒錯，我確實需要貸款。”
小妹看著他帥氣的臉龐，糾結了片刻。
隨后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悄咪咪的說道。
“先生，您最好不要在這里借錢…這都是高利貸，很多套路的！”
李子圣聽聞一愣。
兩個老弟在做什么生意他門兒清。
但是這前臺為何要提醒自己？
隨后他露出笑容，猶如清風拂面。
正好了解一下他們的產業。
“哦？不就利息高點嗎，還有什么套路？”
李子圣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將其點燃，笑著問道。
“才沒你想的這么簡單嘞，假如你借一百，拿到手就只有八十，一周內連本帶利就得還一百八十！要是逾期了…還會有很高的違約金…”
小妹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下去。
“哦？砍頭息，日息復利，違約金…總這樣干這生意長久不了啊……只能針對一些銀行不愿意放貸或者親戚朋友都借不到錢的賭徒…而且做的也是一次性買賣，用高額利息讓負債人幫公司賺錢嗎？這法律風險有點高啊……”
李子圣的點評非常毒辣，一語中的，說出了這家公司的弊端。
小妹聽他說的如此懂行，也是愣了一下，隨后用更低的聲音解釋道。
“我們老板是黑社會，在延吉能量大得很！官員們多少都賣面子……”
李子圣皺了皺眉。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當官的也會落馬，現在都2014年了，怎么手段也不革新一下？還用這種不合規的霸王合同和暴力手段去放貸，不出三年從上到下都得去吃牢飯。”
他有些生氣。
太胡來了！
之前只是聽熊厲講，當他了解過后才發覺老二老三干的買賣從法律角度而言非常危險！
現在看不出來是因為延邊屬于自治州，所以廉政反腐的工作落實比較慢。
現在網絡信息時代已經全面降臨，但凡有個聰明的像李子楓當初那樣利用網絡輿論迫使掃黑除惡的工作提前展開…那他的兩個弟弟八成得封頂判刑！
別以為撈偏門撈完了上岸就沒事了，你以前做過的事都將是一顆顆隱藏的暗雷，一旦出現導火索，這些雷就會全面爆炸，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參考t山事件就知道了。
明明是一個故意傷害罪能結案的事，結果查到最后還涉嫌黑惡性質團伙、非法拘禁等等一系列罪名，連背后的保護傘都被連根挖起，從上到下擼了個遍！
這些罪名，就是那伙人以前埋下的隱患。
而打人，就是導火索！
如果不被曝光到網上，我相信那伙人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都有可能沒事。
但輿論的威力太恐怖了，官方不得不做出回應，給社會給人民一個交代。
所以才會把這打人的黑惡勢力給從頭到腳查了一遍，連背后的保護傘也不放過。
甚至在這個案件之后，很多人看準這波熱度，紛紛出來實名制舉報，只有這樣，他們的冤屈才能被大眾所注意到，只有蹭熱度，華夏各地的腐敗和黑暗才會被披露！
參考上面說的，就知道李子圣現在為何有些生氣了。
雖然此時t山事件還沒發生，但李子圣自從吃了臥底那次虧后，對政治對民生以及大環境輿論之類的非常敏感！
“必須讓他改革一下了！”
李子圣內心想道。
“先生？先生？”
小妹看著表情陰晴不定的李子圣，一陣疑惑。
“啊？——哦！”
李子圣反應過來。
“我要貸的數目有點大，讓你們老板親自過來談吧。”
“哈？”
小妹一愣，感情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唄？
“小麗，怎么招待個客人磨磨唧唧的？”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背心紋著大花臂的青年從辦公室內走出。
李子圣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
“企業形象太差，這紋身擺在這，不用猜都知道你是放高利貸的了。”
花臂男也瞥了一眼李子圣。
“咋的，你要貸多少啊？還要見我們老板？我們老板很忙的，有啥事兒直接跟我談就行。”
李子圣嘆了口氣，在內心點評道。
“員工素質低下，缺乏專業度，還沒一個前臺敬業。”
隨后他詢問道。
“你是這里的？”
“經理！放貸業務我就能給你辦，還找什么老板？說吧，貸多少啊，我可先給你說好，我們這里的利息稍微有點高，而且避免你關不上利息，我們得先從款項里拿走20%來折扣利息……然后還有5%的服務費，8%的手續費……”
李子圣一愣，好意提醒道。
“砍頭息隱藏收費和日息復利這種事應該等貸款人簽字按好手印，放完款的時候再說吧？你這業務能力不太行啊……一般客戶聽你這么一說不得嚇得不貸了？”
花臂男也是一愣，拍了拍自己的寸頭。
“臥槽，楓哥教的我都給忘了，這事兒得放完款再嘮！麻爪了…您說的對，是我疏忽……等下，我業務能力行不行干你屌事？你要不要貸？你要貸，我放貸不就完了！”
李子圣感覺有些搞笑。
這老二都是招了些什么玩意兒放在公司里，這也能掙到錢嗎？
還是說這家公司的直營貸款業務不是很重要？所以才安排了這么一個憨憨來當經理？
還真讓李子圣猜對了！
公司的主要收入已經不是這種高利貸了，因為時代在變化，高利貸的各種模式也被網絡上曝光了出來，所以若非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去借這種能拔人一層皮的高利貸了。
所以李子楓開發了更隱蔽的套路貸款，這個之前有向大家介紹過。
而公司就隨便交給了一個小弟打理，只有處理業務和每月結款的時候才會偶爾來一趟公司。
“貸啊，怎么不貸。”
李子圣笑笑，翹起二郎腿。
“還貸？”
花臂男有點摸不透這個男人了。
套路你都門兒清，還敢貸款。
你這是貸款啊還是做慈善啊？
“你該不會是準備撈了就跑吧？你也知道規矩，沒點抵押我們是不可能放款給你的。”
“有抵押，放心。”
“行吧，貸多少。”
“五百萬，行嗎？”
“五百……嗯？！”
花臂男頓了頓，猛的抬頭。
“你他媽來找茬的是吧？”
“不會吧？貴司難道連500萬都沒有嗎？”
李子圣挑了挑眉，按照他的估計，兩個老弟加一塊怎么的也得有個幾百萬傍身了，畢竟這六年他們干的都是偏門，應該非常賺錢才是。
這還是李子圣往少了說的。
按照他自己的設想，如果是他來做這個生意，6年時間怎么也能撈個幾千萬才對。
事實上李子圣還不了解這里的行情。
李子楓和李子洋也確實沒有太多錢。
延邊這里的消費水準和薪資水平遠不能和內地相提并論，一個地區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就決定了你在這個地區撈偏門能賺到的錢的上限。
就拿放貸來說，利息的主要來源是老百姓的工資，但當地的工資水平普遍不高，所以這個收入就很有限。
而之前這個行業暴利的時期，李子楓兩兄弟在幫派里也不過是個辦事兒的小弟，開公司也就一年前的事兒。
而且那時候已經風聲不太對勁了，大家都做的比較低調，像買賣人體組織的活肯定是不好繼續干下去了。
所以五百萬肯定是沒有的。
一兩百萬，兩兄弟還是能湊湊。
大頭的錢基本都被嵐兵掙去了。
畢竟他們那時候年紀也還小。
花臂男被李子圣吐槽的老臉一紅。
“你當我這是銀行啊，操，500萬，就算我有，你拿什么抵押？你要是有抵押的東西，別說500萬，5000萬我也能給你調過來！”
他一拍桌子，氣沖沖的說道。
如果李子圣說的是50萬，他肯定會和李子圣和顏悅色的交流，妥妥的一個大怨種。
但500萬，這已經有找茬的意思了。
“所以我讓你叫你老板來，你處理不了這事兒。”
李子圣抽著煙，已經不想和這個人繼續交流下去了。
認知狹隘，頭腦簡單。
兩個字，莽夫。
老三也比這傻逼強十倍。
“你他娘的以為你是誰啊？說見就見？抵押的東西是啥我看看來，敢他娘的貸500萬，來找茬是吧！”
花臂男不服氣。
“你打電話給李子楓，說他哥在這。”
李子圣不裝了。
我是你老板的親哥我攤牌了！
花臂男一怔，隨后怒火中燒。
“我還是你爹呢！操！”
…
“大哥，我真不知道您是楓哥的親哥……我錯了……”
不到半個小時，花臂男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李子楓興致沖沖的給大哥泡著茶，一腳蹬在了花臂男的身上。
“還他媽的想當我大哥的爹，真他媽活膩歪了！”
李子圣見狀皺了皺眉，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讓花臂男離開辦公室，自己有點事情要談。
花臂男如釋重負，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房間，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大哥，可想死我了！”
李子楓再也按耐不住喜悅，整個人蹦到了李子圣的身上，將其狠狠抱住。
“臭小子，怎么只有一米七啊？”
“大哥，咱能說點高興的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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