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李子圣摘下眼鏡，不可置信的揉了揉雙眼。
乞丐謝過之后就轉身離去了，李子圣在他背后大喊道：“廖康？！”
那乞丐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捂著腦袋滿地打滾，不停地嘶吼著，仿佛正在經歷莫大的痛苦。
這讓李子圣更加確定了乞丐的身份！
就是當初的三中校霸廖康！
當初因為出賣孫世輝從而慘遭滅門，要不是緝毒行動開始的及時，估計這會兒都該6歲了！
“唉…”
李子圣深深嘆息，要說廖康變成這樣，跟他也有很大關系。
甚至可以說是李子圣一手造成的。
在案發時他被警方解救。
但當時人已經被孫世輝折磨瘋了，問也問不出話來，關少管所也不合適，關他一個還得安排兩個人看著他……
由于全家人慘死，爺爺奶奶去世的也早，全家就剩他一個人，親戚也都不想管這件事，畢竟一個瘋子，帶回家供著？又不是富貴人家哪經得起這樣折騰？
于是他就被送回錢家垟的安置棚去了。
時間一久，虹鎮少了個廖康，多了個乞丐。
而且廖康乞討來的錢還得“上供”給乞丐頭子，每天只能換一頓不饑不飽的冷飯。
要是乞討的數額不夠，還會遭受慘無人道的毒打！
敢逃跑或者報警的就會被斷手斷腳或者毒成啞巴再送出去乞討！
最近幾年思維倒是清醒了一些，但認出李子圣的那一刻…
那些痛苦的回憶不斷沖擊著他的大腦，讓他幾近昏厥。
李子圣也不管埋汰，上前按住他的身子，不斷拍打呼喊。
“廖康！醒醒！是我！”
“李子圣…你是李子圣！”
廖康驚恐的后退，仿佛怕極了這個曾經把自己打入深淵的人。
“別怕，別怕！孫世輝已經槍斃了！”
“孫…孫世輝…阿妹！爹！娘！！！”
廖康捂著腦袋又疼了起來，整個人開始瘋瘋癲癲的，不斷囈語著什么，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淌。
“唉……”
李子圣見狀也是犯了難，當初不可一世的小刀幫幫主竟然淪落到這種下場，屬實令人唏噓。
其實他可以不去管的，畢竟當時也算是死對頭。
但沒有對方幫自己抗了雷，自己也很難獲取孫世輝的信任，李子圣是很信因果這一說的，所以他還是決定做點什么。
“這里有兩千塊，我身上的現金都在這了，你藏好重新收拾收拾自己，找份零工做著，人生還有希望，不要放棄！”
廖康抓著李子圣給的錢，眼神逐漸從混沌轉向清明。
他上前死死拉住李子圣的褲腳。
“李子圣…圣哥！圣哥！你帶我走，帶我走吧！我跟著你混飯吃！我不想回去了！那些人…那些人都是魔鬼！”
李子圣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眼前卑微如螻蟻一般的廖康，內心一陣糾結。
廖康的神志逐漸回歸，他看出了李子圣臉上的糾結，瞬間明白了他在猶豫什么，連忙開口。
“圣哥！我不恨你！我只恨孫世輝！新聞我也看了，孫世輝死了！以前的事我不怪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回去了！讓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會背叛你的…相信我！相信我！”
李子圣低眉哀嘆，他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
至于廖康說的話。
他不敢信，也不敢收下廖康。
畢竟廖康曾經做過反骨仔，又和自己有過矛盾。
不論從什么點出發，李子圣也不可能養虎為患，即使廖康是真心誠意的，但李子圣是個理智的人，這樣做劃不來。
李子圣拍了拍他的背，欺騙道：“那你再等等我，先按照我的吩咐去把自己收拾收拾，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但日子會好起來的。”
“謝謝！謝謝圣哥！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謝謝圣哥！”
廖康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目送著李子圣離開。
在他的印象里李子圣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他了，就一定回來救他！
“對了…錢！”
廖康警惕的環顧四周“還好沒其他人看見…”
他將錢用塑料袋包好，埋在了一處花卉的石頭地下，擦了擦淚痕，繼續掂著那被踩過一腳的破鐵碗向路人乞討著…
“唉，真是見了鬼了……”
李子圣回到酒店房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面色蒼白的自己，自言自語道。
這一趟回來沒想到還能遇見預料之外的熟人。
正當他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李子楓的電話打了過來。
“大哥！家里咋樣啊？”
“一切都好，我跟黃鑫豪博他們碰過面了，三天后就回來，你場地宿舍什么的搞定了嗎？”
李子圣點燃一根煙，笑著說道。
“放心吧，你一走我們就開始整了，都安排到位了，夠10個人的，唉？你有去找嫂子嗎？有見到嫂子沒？”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哈，嫂子是沒見到，不過見到了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李子楓一愣，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誰啊大哥？還我絕對意想不到？”
“廖康！”
李子圣吐出煙霧，向老二說了下剛才發生的事。
“唉，我也不想騙他，但看他那架勢我不答應下來他就纏著不讓走了。”
“這事兒不怪你大哥，你早點處理完回來哈，到時候給兄弟們接風洗塵！”
“嗯，你注意點，管理好公司。”
“得咧！”
掛斷電話，李子楓收起嬉皮笑臉，面無表情的撥通一個電話。
“喂，去一趟內地，樂縣虹鎮……”
“對，把一個叫廖康的乞丐帶延邊來…”
“事情做隱蔽點，我大哥還在虹鎮，到時候你負責安頓他，等我這忙完了再來處理。”
掛斷電話，李子楓深呼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廖康啊…好人才。”
“一條爛命不如為我所用，也不算負了大哥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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