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與世隔絕昏天黑地的新婚三日,除了鳳鸞殿安靜,皇宮里一派清閑喜慶。
大街上,大胡子被禁軍壓著從府中出來,大聲叫嚷著,“蘇幼虞真的是在北蚩兩年,受南響大恩惠,她這樣恩將仇報!聯合外人對付自己親夫,你們都是瞎嗎?”
他剛被拖出來,突然一枚鞭炮迎面砸了過來,炸在了大胡子身上!
“好忠心的狗,你主子都親自負荊請罪,把娘娘當賠禮送給陛下了!你還在幫他叫!”
“你才當我們是瞎吧!誰是外人,誰才是親夫,我們心里可都門清!”
“北蚩蠻夷之人,果然愚蠢。”
“不是,你說誰蠻夷呢?他們辦蠢事關我們啥事。”
“就是啊,南響那混蛋可是你們中原人,這個兄弟明顯是忠厚老實,被南響給騙了。”
大胡子身上衣服被炸了個窟窿,卻也無暇顧忌,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一陣一陣的焦急和不甘。
事到如今,不管說什么,都沒人按照預想的議論蘇幼虞。
秦封和蘇幼虞這兩個人,可真他媽讓人意外!
關著南響的鐵籠并沒有被拉下去,反倒被送到了云京市口。
看押他的侍衛并沒有做刑罰,只是任由路過百姓謾罵他、指點他。
籠子里外都是路過百姓砸過來的臭雞蛋爛菜葉,不出三天,南響整個人精神幾近崩潰,時不時會一下一下重重撞在鐵籠上。
想要自盡但是力氣不夠,撞得頭上一片一片的血痕,就是死不了。
禁軍侍衛發現就用鏈子拉住他,讓他碰不到鐵籠邊緣。
他嗓音嘶啞到恐怖,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氣音和詭異的字節。
“秦封……有本……事,殺了我!”
曹瑾聞言,耐著性子蹲下身,“陛下的習慣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比起殺人,他更喜歡看別人在他手下,生不如死。”
“哈……哈哈,他不,不敢殺我。”南響咬著牙,故意曲解他們的意思,激將法逼他們動手。
曹瑾不吃這一套,“讓你死只痛苦一會兒,你看你現在這樣,不就很好么?”
曹瑾起身,“來人啊,南大人渴了,給他點水喝。”
接著旁邊一個侍衛走上來,直接掐住南響的下巴,把東西灌進了他嘴里。
劇烈的疼痛瞬間從喉間蔓延開!
南響拼命地掙扎著,喉間血腥氣卻越來越重,這是摻了毒的水!
徹底毀了他的嗓子。
而后,南響目光失焦,眉眼間一絲生氣也無,只能這樣眼睜睜的跪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中,成為被指點、辱罵、議論的對象。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日后,帝后禮民大典,南響近乎奄奄一息的跪在市口的高臺上,還吊著一口氣,他看著面前人來人往朝拜敬賀的百姓,順著那個方向,遠遠看到了被扶上宮城城門的蘇幼虞。
皇家儀制正紅配金,這大約是一向喜歡淡雅的蘇幼虞最為華貴耀眼的樣子。
她氣質清潤,適合淺色,但這樣強勢的儀制在她身上卻柔和得不像話,格外親民。
溫婉又恬靜。
讓人看她莫名會想到“國泰民安”四個字。
南響被日光刺得生疼,視線模糊,隱隱只能看到那個輪廓,像是在夢里時常會出現的光影。
那是來自于他的罪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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