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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音樂治療

  “臉?”

  “他的臉,讓我有些害怕拒絕。感覺拒絕他,就像是在拒絕……小淵似的,當年,我拒絕過一次小淵的請求,然后……”她低著頭,聲音亦變得有些哽咽。

  他知道,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沈寂非把易謙錦摟進了懷中,“那并不是你的錯,別多想了!”

  “怎么可能不多想呢。”易謙錦苦澀地道,她甚至無數次地希望,時光可以倒轉,這樣的話,當初小淵求她相信他的時候,她若是選擇相信,相信他并非是因為她的身份,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而是真心和她做朋友的!

  那樣的話,是不是她就會去找爹地媽咪,繼續給穆家庇護呢?而穆家,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這些事兒了?

  只是一切,都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小非,我要找到小淵,然后我要對他好,對他很好很好,用一切的可能去彌補他所受的苦。”易謙錦喃喃著道。

  沈寂非眸色一沉,那若是到時候,穆淵要她用她自己來彌補的話,她可會愿意?

  只是這話,他最終并沒有說出口!

  ——————

  易謙錦第二天在學校的琴房中找到了原亦生,只是他人雖然在琴房中,但是并沒有練琴,而是靠坐在鋼琴一旁的休息座椅處。

  他的身子微微蜷縮著,頭靠在了椅子一側,似睡著了,就連她走進來的動靜,都沒驚醒他。

  易謙錦俯下身子,看著原亦生。

  這樣近距離地看他,真的會越看越覺得像她記憶中的小淵!

  還有他脖頸上的那顆痣……這些真的只會是巧合嗎?

  就在這時,原本睡著的原亦生,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頭還是微微地晃動著,而額頭處沁出了一層薄汗。

  易謙錦疑惑地看著他,他是做了什么噩夢嗎?

  眼看著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頭晃動的幅度更大了,而他的眼睛卻依然緊閉著,并沒有要從夢中醒過來的意思。

  “原亦生!”她喊道,想要把他喊醒來。

  只是在一連叫了幾聲后,并沒有什么作用,他依然還是那種狀態。

  甚至他的口中,還含含糊糊地在喃喃著什么。

  她湊近著他的唇瓣,想要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只是當真的聽清楚后,她卻愣住了,他說的是……“別打我……別打我……”

  打?

  有誰要打他嗎?

  他又夢到了什么呢?!

  易謙錦咬了咬唇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徑自走到了鋼琴前坐下,然后抬起手,在琴鍵上彈奏了起來。

  她彈奏的聲音很是輕柔,婉轉的琴音,就像是母親在輕聲地哄著孩子入睡。

  琴音在房間里流轉著,那么的動聽。

  而原本像是陷入噩夢中的原亦生,也開始漸漸地平靜下來,像是又陷入了安睡狀。

  易謙錦專心地彈奏著,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原亦生的睫毛顫了顫,緊接著,那雙眼睛緩緩地睜開了,然后在看到了正在彈琴的她的側面身影時,呆呆地怔住了。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仿佛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總喜歡這樣看著她,聽她彈琴。

  即使她總是說,她喜歡他的琴,但是其實明明她彈得比他要好聽太多太多了。

  那時候他就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把鋼琴彈得很好很好,好到她永遠都會喜歡他的琴聲。

  想想,那時候的他還真是單純的可笑,那時候的他,是心甘情愿愿意為她做一切的吧!

  在他的眼中,她就像是神明一樣,因為她而改變了他們一家的命運,他對她,有感激,有尊崇,有喜歡……

  可是現在,他卻是要把她從高高在上的云端給扯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揚起,“咦,你醒了啊!”

  原亦生這才發現,琴音不知何時停止了,而易謙錦此刻正轉頭看向著她。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為自己剛才的晃神而暗自懊惱,“你怎么會在這里?”

  “找你啊。”她道,“不過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睡著了,而且你好像睡得很不安穩,我又喊不醒你,所以就用音樂治療的法子。”

  “音樂治療?”他嗤笑一聲,“只是一首鋼琴曲,也可以稱之為治療嗎?”

  “不同的音樂,可以對應不同情況的病人,剛才這首曲子,在穩定一些焦躁、不安、恐懼的情緒時,會很有用,所以我就試試了,然后你現在……”她打量了一下他道,“你現在看起來,好像就好一些了。”

  他瞇了瞇眸子,“焦躁、不安、恐懼?你憑什么認為我有這種情緒?”

  “因為……”她頓了頓,正好瞧見他額頭處有不少的薄汗,于是拿了紙巾,走到了他的跟前,“因為你睡得很不安穩啊,而且你口中還喊著,‘不要打我’,所以我才會這樣認為地。”

  因為這會兒,她是站著,他是坐著的,所以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幫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只是她的手還未碰到他的額頭,他便已經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說,我在夢中喊著‘不要打我’?”

  “對。”她道,“你是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兒嗎?還是我聽岔了?”

  他薄唇緊抿,他是又夢見了他最為黑暗的那段時光了嗎?當年他在醫院里,被殺了他父母的人帶走,被一遍遍的折磨……他可以挺過來,可以逃離,只能說是他命大。

  可是縱然他逃出了那片黑暗,但是卻始終忘不掉,總是會做著噩夢,然后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夢到什么,和你無關,還有,你這是要做什么?”他冷冷地說著,視線落在了那只被他握住的素手上。

  “我只是想要幫你擦一下你額頭上的汗。”她道。

  “用不著。”他說著松開了她的手,起身抽了一張紙巾,自己擦拭著額頭的薄汗。

  此刻,他的身上就像是彌漫著一層刻意的生疏,讓人靠近不得。

  這樣的他,就像是一匹孤狼,不許別人進入他的世界,卻也不愿意從他的世界中走出來。

  這個人身上,又遭遇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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