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盯了安槐一會,張開手,抱住了安槐。
“哥——”她悄悄將幾滴淚流在了安槐深色的西裝上。
唐風月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她明明,似乎沒有那么難過的。
安槐拍了拍唐風月的背,知道唐風月只有在很脆弱時才會叫哥哥。
“沒事,有我在。”
一旁的唐燃抬頭,看到自家的哥哥和姐姐抱在一起的親密模樣,心中突然有些羨慕。
槐哥和姐姐是一起從困境中長大的,和他不一樣。
還好,他們一直沒有因為母親的過錯而疏遠過他。
安槐回來了,唐家的三個孩子難得的因為唐振天的死聚齊。
三人到了一樓的書房,唐風月說出了檢查結果。
“安樂死是禁藥。”安槐冷著臉,“之前他一直躺在醫院的時候并沒有發生過什么事,看樣子對方是知道他快醒了。”
“或者說,一直關注著他。”唐風月眸光銳利,“我覺得,動手的人,和空殼公司的人,還有買通地質檢測師的是一伙人。他們想要的一定是唐氏集團。”
兩人說話,并沒有回避著唐燃。
唐燃在一旁聽得心頭一陣陣驚悚。
這種謀殺的事情,姐姐和槐哥居然說的那么輕巧。
“這事不是一時能調查清楚的,大家心里有數就行,眼下還是先把葬禮辦了。”
唐振天離世,唐家有不少親戚朋友要請。
唐風月和安槐在唐家呆了三天,濱城的規矩,頭兩天是親朋好友過來燒紙,三天時火葬出殯。
劉芳晴又請了幾個大師來念經,唐振天的后事處理的也算是很體面。
今天是出殯的日子,唐家人和一眾親朋好友到了殯儀館,唐風月看著唐振天的遺體被推進了火化室。
大門關上的瞬間,明明是沒有聲音的,可她心中動轟的一下。
她知道,這個人,她再也見不到了。
腦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許多小時的畫面。
那時她被劉芳晴打罵過后,臉上被劉芳晴抓出了血,唐振天從門外回來時,她伸出小手去夠唐振天的衣袖。
“爸爸,我很疼。”
“爸爸,我沒犯錯,媽媽為什么生氣?”
她緊緊的抓著唐振天的衣袖,在絕境中希翼著一絲庇護,哪怕只是溫暖也行。
那時的唐振天對于她來說很高大,像是天一樣。
唐振天將衣袖抽了出來,冷漠的看著她:“別惹你媽生氣。”
那時她想,爸爸是不是沒有聽清她說話,她沒有惹媽媽生氣啊。
后來,很多類似的經歷。
她被打的受不了,跑到唐振天的書房門前敲門。
那時大約六七歲的年紀。
她在門前大聲的叫著:“爸爸,風月要死了,風月真的被打死了,救救我——”
記憶陡然消失,唐風月猛的搖了搖頭。
沒有人有義務救她,人活著,希望只能放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她如今的認知。
除了安槐和唐燃,后來有個厲景庭,從小到大,她沒有再全然的對別人抱有過任何希望。
愛的很遲鈍,對感情也很遲鈍,唐風月一直覺得這是一種保護機制,哪怕有時她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這是心理疾病,也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就算是心理疾病,那她也是靠這個病才活下來的,而且活的很好。
如果脆弱,敏感,她早就死在十歲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