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一愣,都有些語塞。
說實話,他還真沒見過這么配合的受害人。
可他看著葉晚棠那淡漠的眼神,脊背竟然有些發寒,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一個人高馬大的混混等得不耐煩了。
“跟她廢什么話,直接拖到樹林里把照片一拍,不就能拿錢了?”他邊說邊要伸手去抓葉晚棠的胳膊。
“葉小姐,快跑啊!”被混混踩著的司機扯著嗓子吼道,拼命掙扎,心底一片冰涼。
要是葉小姐在這里出事,他也完了。
“想跑?我看你往哪兒跑!”
混混們的哄笑聲是那樣刺耳,司機甚至都不敢葉晚棠,最終選擇逃避閉上了眼。
“啊!”一聲慘叫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痛苦的哀嚎。
司機心尖一顫,這聲音是......
她驚愕地睜開眼睛,發現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混混們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
而被他當成溫室花朵的葉晚棠,此刻正抬腳踩著為首混混的胸口。
她面不改色氣不喘,她表情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漠然,深海般的眸子泛著淡淡清冷的光澤。
“這是你們最后一次開口的機會,想好了再說。”
“啊!”為首混混腦子都是懵的,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我......我說......我全都說!”
他們本來以為這次的任務沒什么難度。
隨便劫持一個小丫頭,拍幾張不雅照,就能凈賺五十萬,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即便倒霉被抓到了,最多也就關個十天半月,出來混的,也不在乎這個。
可誰能告訴他,這個看著弱不禁風的女孩怎么還會功夫?
他們甚至都沒看到她出手,就已經丟了半條命。
“有人......讓我們在這等著,等到你就想辦法拍些照片......“
“什么照片?”葉晚棠腳下一用力,踩得他雙眼翻白。
“就是......就是......”混混出氣多進氣少,快昏死過去了。
斗雞眼為了保命,一咬牙干脆說道,“那種不雅照片!”
“還有呢?”葉晚棠眼底一片冰涼。
“沒了!真沒了!”混混們急忙為自己辯解道,“其他的就是借我們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誰讓你們來的?”葉晚棠又問。
“我......我不知道......”混混們齊齊搖頭。
“嗯?”葉晚棠腳上越發用力,為首那混混面色發青叫都叫不出來。
“女俠,我們是真不知道!你就算殺了我們,也說不出來啊......”斗雞眼嚇得涕淚橫流,他們平時都是些小混混,最多做些偷雞摸狗的行當,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那女人沒告訴我們身份,交易都是見面......”
葉晚棠想了想,拿出手機找到她繼母和繼妹的照片。
“是這兩個人么?”
“不是。”混混們齊齊搖頭,“不過也是個女孩......”
“葉小姐,你這......”司機好不容易爬起來,看到這具有沖擊性的一幕,有些難以接受。
“這些人喜歡拍照。”葉晚棠抬起腳,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用手機給他們拍,每人十張,一張都不能少。”
女人,怕暴露身份,信息已經足夠她縮小范圍了。
“拍......拍照?”司機懵了。
“他們剛才想拍什么,你就拍什么。”葉晚棠晃了晃自己的手機,“一張照片五十,你拍不拍?”
“我拍!”司機剛才也聽到那些混混們的話,覺得這幾個人確實可恨,但葉晚棠的話更讓他顛覆認知。
一般小姑娘遇到這種事,不都是哭哭啼啼覺得丟臉么?
怎么葉晚棠還能如此淡定反而要讓他拍那些人的不雅照?
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會和錢過不去。
“去那邊的樹林,誰要是趕跑我打斷他的腿。”葉晚棠說完,轉身鉆進面包車,戴上藍牙耳機繼續閉目養神。
十分鐘后,司機愁眉苦臉地回來了。
剛才那些辣眼睛的畫面,讓他陣陣犯惡心。
“葉小姐,這些照片......”
“打包發給我。”葉晚棠閉著眼睛說道,“五千塊,再給我個賬號。”
司機頓時面露喜色,忙不迭照做。
五千塊輕松到手,再惡心也值了。
可是小混混們的不雅照,有什么好看的。
“葉小姐,照片連同賬號我都給你發過去了。”司機收起手機,繼續開車。
從桃林村道京城要開四個小時,剛才耽誤了一會兒,要是再不快點趕路,就要天黑了。
葉晚棠解鎖手機,給司機的賬號上轉了五千塊,至于那些打包的照片,她看都沒看就把壓縮包上傳發郵件。
“查清楚底細后,照片發出去,讓他們身邊每個人都看到。”
郵件發送完畢,葉晚棠又靠在椅背上小憩。
司機滿腦子的疑惑,可腦中回想起剛才葉晚棠一腳踹飛小混混的場景,縮著肩膀閉了嘴。
面包車開進京城,抵達繁華鬧市區后,葉晚棠突然睜開眼睛。
“在前面地鐵站停車。”
“葉小姐,還沒到呢。”司機遲疑道。
葉晚棠抬眸,透過前方后視鏡涼涼看過來,司機立刻一腳剎車,把車子停在了地鐵口。
葉晚棠也沒跟他廢話,拎起背包下了車。
“把我的行李送回葉家。”
“那你......”司機還想追問,葉晚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
京郊墓園。
葉晚棠把一束海棠花放在墓碑前。
有些年代感的照片掩飾不住女人的國色相貌,優雅端莊。
葉晚棠雖然和母親相處的時間不多,卻知道母親是喜歡海棠花的,否則也不會給她起名“晚棠”。
“媽媽,很抱歉,我這么晚才來看你。”
葉晚棠坐在墓碑旁邊,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天際,眼中難得閃過一抹迷茫與哀傷。
“這些年我過得挺好的,不要為我擔心。”
“我遇到了師父,師叔還有師兄師姐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寂靜的墓園之中,隱約能夠聽到一個女孩的低語。
葉晚棠也不知道和母親聊了多久,最后,她在如墨的天幕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表情嚴肅鄭重地沖著墓碑鞠了三個躬。
“媽媽,你放心,那些屬于你的東西,我都會替你拿回來。”
“傷害過你的人,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告別母親后,葉晚棠借著月光的指引向墓園外面走去。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
葉晚棠看了一眼,是大師兄打來的。
她師兄師姐眾多,唯獨和大師兄師出同門,都是醫圣孫濟方的徒弟。
“小棠棠,有人找要你治病,開價五千萬,你接不接?”電話一接通,大師兄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不接。”葉晚棠干脆回道。
找她看病的人太多了,于是她對外宣稱只接手中毒患者,并且必須其他人束手無策的難解毒藥。
她在這些病例中挑選自己感興趣的患者。
比起那些早就熟稔于心的病例,她更喜歡研究毒物。
“你別急,這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中了劇毒,還是失傳已久的毒藥。”
葉晚棠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他具體是什么情況?”
“嘭!”
她話音剛落,就在漆黑夜色中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