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千金閨途宋清音宋言歡宋琳瑤 > 第210章 邂逅

婉如謙遜道:“一家人,說什么調教不調教的。”

“長嫂琴確實彈得好,我就是練上十年也不及。”子衿滿眼崇拜,“小侄兒似對琴也感興趣,長嫂彈給他聽聽吧。”

婉如笑著拉了拉孩子小手,“好,伯母彈給楓兒聽。”

涼亭里,琴音裊裊,婉轉悠揚。

方柔也是會彈琴的,但只是皮毛,聽著從那雙素白手里彈出的音調,發自內心欽佩。

子衿懷里的娃娃聽到這美妙音律也安靜下來,吮吸著手指,眼睛眨巴眨巴。

“嫂子彈得真好!”

一曲畢,子衿歡快地鼓著掌。

“回頭嫂子也教教我,要我說,我琴沒學好就是老師沒教好,要是嫂子教授,我早出師了。”

“好啊,隨時來找我。”

“都在這兒呢。”

涼亭下正熱鬧聊著,就聽到向母說話聲音,在嬤嬤陪同下慢悠悠朝這邊走來。

子衿上前挽住母親胳膊,“我們在聽長嫂彈琴呢,母親要早來一會兒也能聽到。”

向母淡淡笑著,坐下身。

“從前娘親讓我好好習四藝,我沒聽話,而今想想真是有些后悔,若從小好好學,也可以像長嫂一樣做個才女。”

“早說你不聽。”向母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現在知道,晚了。”

子衿俏皮地嘟了嘟嘴。

接過嬤嬤手里的小孫兒,向母喜笑顏開,“不過話說回來,才藝都是閑情逸致,會不會不打緊,女人重要的還是傳宗接代。”

“否則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算什么女人。”

這話一出,原本的祥和氣氛瞬間被打破。

幾人愣愣地立著,彼此面面相覷,誰也不好開口。

婉如低頭咬著下唇,緊握的手指深深陷進肉里。

像沒注意到氣氛僵冷,向母還在繼續,“子衿啊,與其學才藝,不如把女則女訓好好學學。”

“不能傳宗接代也便罷,可若連婦德都不懂,再學了那些個小心眼兒的善妒做派,德行出了岔子,那才讓人笑話。”

“母親”子衿緊張地看著她,“別說了……”

“我身子不適,先告退了。”

婉如說完便離開。

人走遠后,子衿氣鼓鼓埋怨,“母親您剛才說什么呢,話也太難聽了。”

向母不以為然,不讓她插手還不讓她插嘴嗎。

“有些話不跟她說到點上,她都不知自己是何做派。”

無視眾人反應,繼續逗弄著懷中孫兒。

子衿不放心,朝婉如追了去,前腳剛到院里,就聽說婉如出府了,是含淚離去的。

“母親真是的!”

子衿一跺腳,“又把大嫂氣走了,晚上大哥回來定又著急。”

子衿十分自責,總覺得今日之事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話多,母親也不會順著話去挖苦。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怪自己,再也坐不住,朝外跑去。

翰林院外,琢磨著兄長也快出來了,子衿在外等著,迫不及待跟兄長道歉。

“閑雜人等退遠些!”

門口守衛冷聲冷臉。

子衿應了聲,乖順地退出幾步外。

“跟小姑娘說話這么不客氣,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清朗的男子聲從身后響起,子衿回過頭,只見一位年輕俊逸公子走來。

隨著男子靠近,五官愈發清晰,他眉如墨畫,眼似繁星,舉手投足瀟灑又不失貴氣。

正琢磨這人是誰,便聽到守衛恭敬道:“拜見裕王殿下。”

裕王殿下,這是親王嗎?

子衿呆眼望著,她久居深閨甚少出門,平日也沒見過什么大人物,突然見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男子從身邊經過站定,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姑娘這才回過神,連忙行禮。

“你是何人?在這兒做什么?”

子衿低著頭不敢看他,老老實實道:“小女子兄長在翰林院就職,我在這里等他。”

“你兄長是何人?”

“向子珩”

男子聽了嘴里似默念了遍,再看面前姑娘,雖然微垂著臉頰,但也能瞧出膚白如雪,眉目溫柔,乖乖巧巧立在那兒,楚楚可人。

個頭身量,尤其那份嬌柔純美,像極了一人。

“你在這里等著,本王替你遞話兒進去。”

“啊?”

子衿愣愣抬起頭,對方這話全沒在她預料內。

她此刻該說什么?說不勞煩王爺,還是該謝他?

若說不勞煩,是不是不識抬舉?若說謝,會不會太不客氣?

深閨女子本就少見外男,又是皇室親王,子衿手腳拘謹無處安放。

看著那姑娘傻傻地望著他,男子竟覺得有些好玩,笑了笑,沒再說話繼續朝里走去。

目送他離開,子衿還沒有從夢境中走出,嘴里囁喏,“裕王殿下?”

“是啊,那是裕王殿下。”守衛道,“中宮嫡次子,皇室的七皇子,前些日子剛封王。”

子衿張大了嘴巴,原來那不光是親王,還是嫡出的親王!

再回想剛才自己言行舉止,不知有沒有不妥地方,若是沖撞了他,他會不會連帶著對兄長有意見?

子衿又悔又怕,早知不來這趟了!

待向子珩聽到妻子被母親氣走了,一個頭兩個大,母親怎就不能安生些!

而被婆母毫不留情羞辱挖苦的婉如也羞憤難當,向子珩一連幾次去會仙樓尋人,婉如都拒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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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太子生辰,在皇家園林舉辦宴會。

京中權貴大多攜家眷出席,向子珩得太子看重,也收到請帖。

拿到帖子的向母激動得坐不住,連忙將女兒喚到跟前,歡喜得跟過年似的。

“這件不好看,顏色太深重了,顯得老成。”

“那件顏色太輕佻,不穩重。”

子衿百般無聊地坐在一旁,看著娘親熱火朝天張羅,“母親至于這么隆重嘛。”

“那當然了!”

向母煞有其事,“你不懂,這種場合最適合在室男女相看,女兒已到議婚之年,平時可沒機會結識這么多京中官眷,趁此機會可得好好看看。”

向母越說越興奮,親自拿著珠釵在女兒頭上比劃。

“算了吧。”子衿對此并不感興趣。

“太子生辰宴,去的大多都是宗室權貴,咱家門第不高,去了也是在不起眼角落,埋沒人群,費這勁兒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