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千金閨途宋清音宋言歡宋琳瑤 > 第311章 蠱惑

淚水滾落,僅這一滴淚,狠狠刺痛了裕王心。

他此刻只恨,恨自己無能,男人心里瘋狂叫囂著幫忙,可,他確實沒那個能力。

看著女子眼中一點點暗淡下的光,男人心里抽痛。

直到回到王府,裕王一直陷在自責里。

“我問你,我與你說的事,你可跟皇后提了?”

子衿很快反應過來丈夫所說之事,使勁兒點著頭,“是,妾身說了,皇后娘娘也答應了,說裕王心系帝后,她很感激,為了皇家顏面,她會照顧云貴太后。”

裕王一聽這話急了,“誰讓你說是我說的!”

子衿一驚,對丈夫莫名怒火茫然不解。

這個蠢女人竟把他說出來了!裕王惱火。

難怪云姝沒有得到照顧,自己與云姝舊事兄嫂都知曉,琳瑤知道是他讓子衿帶去的話,怎可能幫忙,說不得還會懷疑什么。

她就不能說是她自己聽到的流言嗎,這樣才能把自己摘干凈,讓帝后不懷疑到自己身上,更不會遷怒云姝。

再看向子衿時,裕王火冒三丈,可又不好吐露實情,只故意挑理兒道:“你確定說了?該不是敷衍本王吧?”

“妾身不敢,真的說了!”子衿急忙表態,“王爺交代的事情妾身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那便是沒說到點子上!”

子衿委屈地掉眼淚。

裕王怎么想都不對,不管怎樣他是拿著流言說事,沒有直接表現出對云姝的關心,皇后應該不至于懷疑。

帝王最是顧及顏面,夫婦倆若知道外頭流言,就是為面子也會做做樣子,怎會是現在這樣無動于衷。

裕王根本不信帝后會不在意清名,他們沒有理由不聽從,看來是死心要針對云姝了。

一想到美人黯然垂淚樣子,裕王一肚子火氣盡數發泄在妻子身上。

“這點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子衿嚇得淚眼汪汪,低頭受著丈夫怒火。

————

幾日后裕王進宮辦事,從御書房出來便直奔寧安殿。

可這一次卻是被委婉地擋在了門外。

“殿下,太后娘娘身子不適,說謝王爺來一趟,今日就不見客。”

“身子不適?可是又生病了?”

“太后身子一直不太好。”

裕王擔憂,“可有請太醫?”

宮女搖搖頭。

裕王急得像熱鍋螞蟻,她怎么這么不知愛惜自己!

不,這不怪她,怪只能怪皇兄皇嫂,是他們的欺壓讓她連宣太醫都不敢。

“我去探探病,不會打擾太久。”

宮女俯身一拜,并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王爺,太后讓奴婢帶一句話給王爺,太后娘娘說:見了也無用,謝王爺好意。”

這話聽得裕王心如刀絞,他明白,這是對他失望。

透過宮門,看著里面緊閉的殿門,男人望眼欲穿。

她深陷水深火熱,可自己什么忙都幫不上,探望幾次,噓寒問暖幾句有什么用,根本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裕王第一次為自己的無用感到深深惱恨。

之后幾日,裕王郁郁寡歡,獨自悶在書房,借酒消愁,醉生夢死。

直到這日上午太師登門。

“今日是許王生辰,朝臣前去祝禱,見殿下未去,聽說是身子抱恙,特來探望,殿下身子如何?”

裕王慵懶地靠在座椅上,“謝太師關心,無大礙。”

太師點點頭,“那老臣就放心了。”

“許王現在可是親王中最受皇兄看重的,今日他的生辰大宴很風光吧?”

聽出話里酸味,太師笑了笑,未正面回應。

“上次老臣勸殿下早日討個一官半職,殿下可有放心上?”

這事兒不提還好,一提裕王又想起御書房與皇兄言談,許也是怨氣委屈無處傾訴,于是將當日之事盡數告知太師。

“許王都負責皇城司了,卻只讓我做典儀副使,傳出去百官還不笑掉大牙!”

裕王怒火澎湃,發著牢騷,“許王算什么,忘了他小時候那怯懦無能樣子了,而今倒是拽起來了。”

“王爺”

太師關切叮囑,“這話在老臣這兒說說便罷,出去可萬不能說啊,許王是皇上提拔重用,這話也是影射帝王,王爺當心給自己招來閑話。”

裕王渾不在意。

太師也感慨,“別怪老臣私下議論,皇上此舉確實過分了。”

“就連許王那般出身的皇子都有今日風光,殿下是皇上一母同胞,卻被皇上如此對待,這,這確實說不過去呀。”

太師為面前男子抱屈,“皇上也不想想,這么做讓同胞弟弟如何立足親王之中,外面的傳言還不夠難聽嗎。”

提到這個,裕王坐直身子,“外面人到底怎么說的?”

太師擺了擺手,“污穢之言,不聽也罷,以免污了王爺清耳。”

“無妨,盡管說,本王就想聽聽外頭人怎么說。”

太師面露不忍,在裕王再三追問下才艱難道出。

“還能說什么,無外是說殿下與天子一母同胞,可資質卻天差地別,當今圣上天縱英明,睿智無雙,而殿下只知吃喝玩樂,皇室紈绔。”

“白占了個嫡出身份,一無是處,是……所有親王皇子中最差勁者。”

盡管裕王已有心理準備,可當親耳聽到時仍難以接受,男人額上青筋暴露,雙拳緊緊攥著。

“可老臣不這么認為。”

太師目光堅定,“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殿下率性灑脫,高超于世人,乃真性情也。”

“不過是無心功名利祿,若真把心放在朝政上,不比任何人差。”

“否則當年老臣也不會一心將家中次女嫁與王爺,老臣是真欣賞王爺啊,也是老臣女兒不夠優秀,沒入王爺眼,不然此刻我們也是一家人。”

裕王心情微微舒暢了些,“太師言重了。”

“說到女婿。”太師眼露惆悵,“老臣長女嫁與皇上,說句僭越話,老臣是真把皇上看作親兒疼,盡心盡力為皇上效力,不曾有絲毫怠慢,可不想皇上……唉。”

“太師這話何意?您有話直說。”

像有難言之隱,太師猶豫了下才道出:“殿下,外頭人人都說我女兒謀害皇子公主,可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太上皇親自將皇子公主交給女兒撫養,孩子若出了事她第一個逃不過,她只會盼著孩子好,怎么可能對孩子下手?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太師言辭懇切,“女兒膝下無子,得了皇子高興都來不及,這也是她日后的依仗啊,她怎可能對孩子下手!”

“實不相瞞,自出事后,老臣一直想跟女兒問問清楚,可不管是宗人府還是東宮,竟無一人愿幫忙,我們父女倆至今連句話都說不上,事出反常吶。”

裕王琢磨著這話,“太師意思莫非是……”

孟太師長呼口氣,“從皇上不顧朝臣反對執意立宋氏為后來看,老臣斗膽猜測,說不得這一切就是皇上設下計謀,陷害女兒,扶宋氏上位。”

裕王心頭一跳。

“若非皇上刻意為之,何以老臣與女兒連句話都說不上。”

這話不無道理,裕王揣摩,以皇兄的心思謀慮和對琳瑤的偏愛,像是能做出這種事,他也有能力做此事。

“殿下,其實想證實此事也不難。”

太師循循勸諫,“皇子公主便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