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離開后,周晏禮他們都看了我一眼。

如果靳寒接的電話是向晴打的,那就意味著等一下我這個前妻,得和向晴那個現任坐一起吃飯。

鄧晶兒哪能忍,她突然起身,“算了,不吃了!!”

“吃吧,沒事的。”我反倒怕鄧晶兒因為情緒激動,影響胎兒發育。

陸璽誠趕緊摸摸她的小腹,“寶寶別怕,你媽不是生你的氣哈!”

鄧晶兒一巴掌扇在陸璽誠的腦門上,“一想到你和靳寒是好兄弟,我他媽都不想嫁給你!”

陸璽誠苦啊,捂著頭不敢說話。

“晶兒,你懷著孕,情緒不要激動。”我又提醒鄧晶兒。

氣氛正僵硬時,包廂的門又開了。

靳寒領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兩人說笑著,看起來關系很不錯。

但是我不認識那個男人。

“嚴遲鈞?”周晏禮認出了那個男人,語氣有些欣喜。

“晏禮,好久不見!”嚴遲鈞年紀和靳寒差不多,長相屬于儒雅斯文那一掛,他微笑著跟周晏禮打招呼。

說著,靳寒與嚴遲鈞重新落座。

我心里有些沒反應過來,本以為靳寒是去接向晴,沒想到是接了一個男人回來。

嚴遲鈞就坐在我對面的位置,我多看了兩眼,隱約覺得好像哪里見過,在腦子里搜索了一番后,才記起來,我在靳寒的相冊里見過這個男人。

靳寒的相冊記錄著他從小到大的一些重要畫面,其中有一張是他和周晏禮,以及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子的合照。

那是高中畢業時的三人合照,照片上某張少年的臉龐,和眼前的嚴遲鈞重合度很高。

上一世我沒有親眼見過嚴遲鈞,照片上的他我也沒注意過。

“遲鈞哥!”陸璽誠和傅杰也認識嚴遲鈞,估計以前碰過面。

嚴遲鈞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最后視線落在我身上,“是弟媳婦嗎?”

我一愣,然后看著靳寒,示意他去解釋。

奇了怪了,嚴遲鈞怎么知道我是靳寒的妻子,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們離婚了。”靳寒輕描淡寫地解釋。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嚴遲鈞愣了一下,隨即抱歉,“不好意思。”

“沒事。”我搖搖頭。

周晏禮的視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靳寒,最后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頓飯吃得還算熱鬧,嚴遲鈞的到來,讓靳寒幾個男人心情很不錯,在他們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嚴遲鈞和靳寒周晏禮是發小,但他的身份不一樣,他是靳爺爺的司機的兒子。

嚴遲鈞與靳寒的身份天差地別,但是看得出他很健談,而且氣度翩翩,穿著打扮都很有檔次,應當現在過得不錯。

高中畢業后,靳寒與周晏禮上了國內大學,嚴遲鈞則是考上了國外的學校,與他們分開了。

一分開就是多年。

“嚴叔身體還好嗎?”靳寒問。

“他……”嚴遲鈞苦笑一聲,“去年就走了,癌癥。”

靳寒與周晏禮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有些沉重。

我默默吃著飯,聽著他們的聊天。

周晏禮也開了口,“節哀,這件事你怎么沒有通知我們?我們應該來送一送嚴叔。”

嚴遲鈞想得比較開,“人死不能復生,不必要麻煩太多人。”

說得有理,我還挺喜歡嚴遲鈞這種觀點。

正當我想夾點海魚肉吃時,忽然感覺鼻子好像聞到了什么特別不舒服的味道,胃里猛地開始排山倒海,一股干嘔的欲望油然而生。

我口里的魚肉咽不下去,死死堵住我作嘔的嗓子眼。

我起身,匆匆趕去了洗手間。

“嘔……”我在隔間里吐了個爽,剛才吃下去的山珍海味,此時全部吐了出來。

嗓子里有些火辣辣,應該是胃酸刺激的。

過了一會兒,我去洗了個手,擦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有些蒼白的臉,我心里疑竇叢生。

我是得了胃病,還是……

我和鄧晶兒不一樣,我因為身體原因,這幾年大姨媽壓根不準時,所以這兩個大姨媽缺席,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難不成我也懷孕了?!

這個想法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和靳寒才發生過幾次關系,上一次就是我被何康綁架住院,出了院以后發生的。

第二天由于人不舒服,我急著去醫院檢查,所以忘了吃避孕藥。

不至于一次就中吧?

最重要的是,我這兩個月陸陸續續吃了一些藥物,有感冒藥,止痛藥,以及胃藥。

“意意,你怎么了?”李悠來洗手間找我,她看到我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發呆,擔心地問。

我回過神,有些心慌地搖搖頭,“沒什么,吃太多了,胃有點不舒服。”

“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準備去開個房休息,晶兒說和我們一起回你那,明早陸璽誠再去接她去機場。”李悠說道。

“好,我們走吧。”我將手稍微烘干后,恢復了平常。

我和李悠直接來到了酒店停車場,我負責開車,鄧晶兒坐副駕駛,李悠坐后座。

靳寒應該在這邊有住處,不會住酒店,他對周晏禮他們說,“去我那邊住吧。”

“這……方便嗎?”傅杰問。

誰都以為向晴和靳寒住在一起吧。

“有什么不方便?遲鈞,你也一起去,喝酒聊聊天。”靳寒對嚴遲鈞說。

“我沒問題。”嚴遲鈞很樂意。

我關上車窗,先他們一步離開了,回到家以后,李悠收拾著簡單的行李,然后各自洗洗睡。

可我睡不著。

我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后,爬起來找到了一根鄧晶兒剩下來的驗孕棒,去了廁所試試。

打開驗孕棒以后,我深吸一口氣,把尿孔的那一端沾上一些尿液,然后目不轉睛地盯著。

觀察窗正在迅速變深,有一條杠顯示得很快。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大氣不敢出地看著觀察窗。

十秒鐘后,一條若有似無的紅線,緩緩地浮現出來,越來越明顯。

我傻眼了,拿著驗孕棒蹲在廁所里,整個人就跟石化了一樣,許久回不過神。

我居然也懷孕了!

可我才剛和靳寒離婚,怎么辦?

“意意,你在里面嗎?我要上廁所!”這時鄧晶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迅速抽出紙巾,慌亂地把驗孕棒和包裝紙包住,打開垃圾桶蓋子,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