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錢?

我仔細想想,向家最大的一筆資產,估計就是二化拆遷得到的賠償款,如果用來賠償我,應該夠了。

可是向晴不是說了,要留著給她去D國動手術嗎?

別的不說,她還挺珍愛生命。

我主動回撥了過去,然后去了陽臺那邊。

很快劉娥接了電話,她的聲音不復之前的溫和熱情,有些沙啞謹慎,“舒小姐,您給我一個賬戶吧。”

“這么快就湊夠一百萬了?”我站在陽臺上,看著不遠處的景觀噴泉,雖然距離略遠,但是美輪美奐的燈光閃爍,朦朧中的美感不減,我看得入神。

“我們商量過了,那件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所以準備將之前的拆遷款先賠償給你,你給我一個賬號,我明天就讓重山去銀行,轉給你。”劉娥答道。

“你女兒不去D國動手術了嗎?”我反問。

劉娥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再說吧,要是有社會上好心人士的捐款,就先接受,以后再慢慢還,你這邊比較急,沒有辦法。”

那就是說我不近人情了?我勾勾唇,劉娥的所有反應,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上一世已經領教過了,沒有親眼見證過,卻從各種五花八門的傳言中,摸索了一個大概,到最后,她和向重山還是會同意向晴靳寒在一起。

既然他們都做出了決定,那就隨他們去吧,我只要我自己的賠償到位就行。

我掛了電話,將自己的賬號發給了劉娥,坐等一百萬到賬。

次日上午,我的手機收到了到賬信息,向重山應該是一大早就去了銀行,速度還挺快。

一百萬到賬的下一分鐘,就是向晴打來的電話,她語氣悲憤不甘,“舒姐,錢已經轉過去了,可以放過我了嗎?”

“當然可以,我說話算話,等一下我會刪除之前發的微博,也不會再起訴你,”我慢條斯理地答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向晴,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不代表其他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你也知道我手里有你的一些證據,再做出一些蠢事惹到我,你會后悔的,懂嗎?”

向晴的呼吸聲都加重了幾分,估計是被我氣到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你不如直接告訴我,那些證據是什么,你要多少錢,我再去湊湊。”

現在口氣都這么大了,直接就提出用錢買斷我手里的證據。

“我不會告訴你具體是什么,但是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暴露真面目,所以以后見到我就老老實實離我遠點。”我警告了向晴兩句。

向晴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掛了電話。

——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那錢真不是靳寒給她出的?”拿到一百萬以后,我便約歐陽甜和李悠晚上出來喝點酒,李悠一邊喝一邊納悶地發出疑問。

歐陽甜點點頭,“對,我也覺得她不會那么爽快拿出來,你都說了,那是她要拿去動手術的錢。”

我手里頭還有向晴的證據,她是很害怕的,應該不敢冒險讓靳寒出那筆錢,萬一我全都抖出來了,她不就功虧一簣?

可是我想不出她還有什么辦法可以這么快湊出一百萬。

“我先去上個洗手間。”我喝了幾杯酒以后,小腹有點脹,便對歐陽甜和李悠打了個招呼,去了洗手間。

返回座位上的時候,我的余光在繚亂的燈光之中,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周晏禮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手里并沒有酒,只是習慣性地交握著放在大腿上,似乎在認真地聽什么人說話。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想看看背對著我坐著的那個男人是誰,難不成是靳寒?

周晏禮一抬眼就看到了我,他眼角有兩分笑意,但是不真切,五顏六色的燈光在他臉上閃爍,讓清冷的男人多了一抹魅惑。

他沒有叫我,也沒有打斷正在他面前大吐苦水的傅杰。

“舒晚意她是個人嗎?向晴都已經困難成那樣子了,她非要人家賠一百萬,還以為向家和我們一樣不差錢?以前我還覺得她對靳寒挺癡心的,有時候覺得同情她,現在想想沒什么好同情的,這女人心狠,就一蛇蝎婦人!”

“她還威脅向晴不能跟靳寒借錢,靳寒要替人家還的話,她開口就是五百萬,我靠,要不要臉的?”

“我是看不下去了,我借給了向晴,只要不是靳寒借的,她應該無話可說,還有璽誠那家伙,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對向晴拉著個臉,反倒是對舒晚意態度不錯,娶了老婆以后,三觀都紊亂了,哪天我要找他好好談談。”

傅杰一杯酒接一杯酒,嘴里全是對我的吐槽。

哦,原來那一百萬是他借給向晴的,我就說哪里不對勁。

說著說著,他回頭,嘴里還念叨著,“奇怪,靳寒怎么還沒到,堵車——”

看到我站在身后,傅杰的話都沒說完,就愣住了,隨后他看看我又看看周晏禮,一秒鐘十八個假動作。

不和歸不和,說人壞話被當面逮住,換誰都尷尬。

“你怎么在這里?”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靳寒已經到了,他的聲音在我的身后響起,冷淡之中夾雜著疑惑。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應該是從公司直接趕過來的,西裝革履,和酒吧的潮流風格有點不一致,但是一個回頭的動作,我已經看到了旁邊好幾個女人向他投射過來的眼神,充滿了興趣。

我指了指傅杰,“來聽聽別人口中的自我,三省吾身,怎么樣?”

傅杰尷尬得捂嘴干咳,不再轉頭看我。

“哼,”靳寒嘴里發出一聲嗤笑,帶著一點點不屑和嘲諷的味道,“那坐下來繼續聽,我也想聽聽。”

“那就讓傅杰好好給你重復一遍,他可心疼向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追向晴,靳寒,你給點力好嗎?”我鄙夷地白了一眼靳寒,你還不帶著人家走入婚姻的墳墓,我怎么給你們送結婚大禮啊?

靳寒的臉色瞬間結冰,而傅杰也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舒晚意,你別胡說八道啊,我就是同情一下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