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我身上，我面無表情，下面的手卻攥得緊緊的，我知道這是一次撿漏的機會，就是不知道現場是不是也有其他人慧眼識珠了。
南瑜也轉過頭來勸我，“舒小姐，這種畫作拍賣還是要看收藏價值的，畢竟舒家還有欠款，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聽著她是為我好，但諷刺的話誰都能聽得出來，我現在欠靳寒不少錢，現在又花幾萬塊買一副看上去沒什么價值的話，確實有點冤大頭，可我并不這么想。
當然我身邊的鄧晶兒更不這么想，現在只要聽出南瑜有所針對，她馬上就要懟回去，“欠你錢了啊？我的錢就是意意的錢，你操心個啥勁？這么好心的話你干脆讓靳寒把意意欠的錢別要了，反正他又不差錢。”
誰都能嘴上說著為別人好，可南瑜怎么可能說得動靳寒呢？她還恨不得看我還不上錢出丑呢。
“說笑了，即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靳寒也沒辦法不要上億的欠款，更何況舒小姐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對吧？”南瑜表面風輕云淡，可我看得出她眼里深深的嘲諷。
我自然也不能讓她挑出錯，漂亮話誰都會說，“南小姐說的沒錯，不過這次拍賣的一部分收益會捐給畫展，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畢竟這也是我師父的心血。”
鄧晶兒和我統一戰線，馬上附和道：“沒錯，意意也是為畫展出一份力，就不勞您費心了！”
原本我拍下這幅畫就有不少人心懷疑慮，還有幾個躍躍欲試，想要和我一起競拍，可聽了我們的對話，這些人也放下了牌子，在場的都是人精，即便是五萬十萬也不會隨便付掉。
南瑜看向鄧晶兒的眼神有些冷淡，“真羨慕舒小姐，到哪都有一群朋友幫忙，聽說顧先生賣掉跑車也要買她的畫，那我就先恭喜舒小姐了。”
這次她也不給鄧晶兒回嘴的機會，直接轉過了頭，但她的意思周圍的人都聽得明白，即便一會我的畫拍出了高價，也都是朋友捧場，實際價值幾何大家就要掂量掂量了。
就在我們幾個僵持的時候，主持人已經一錘定音，“五萬元，第三次！成交！”
我抓著鄧晶兒的手突然用力，她倒吸一口冷氣，小聲問道：“意意，你干什么？你不會是沒想買畫吧？”
她不是什么專業人士，今天來就是為了給我捧場，當然不知道這些畫的價值，只以為我后悔了。
可我拼命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別繼續說了，她疑惑地閉了嘴，用眼神詢問我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輕輕搖頭，可心里的興奮都要掩蓋不住了。
——
拍賣會中間一場小風波并沒有什么影響，而隨著拍賣會接近尾聲，此次比賽參數選手的畫也進入到了拍賣流程。
第二三名的畫也都非常不錯，我本以為我們這種新秀的畫能上個十幾萬就算不錯了，沒想到這二位的畫都拍出了上百萬的超高價格，就連臺下都議論紛紛，認為這次獲獎選手前途不可限量。
中間休息時，鄧晶兒一臉憤恨地走到我跟前，把手機直接塞進我手里，“意意，這明顯就是有人針對你！氣死我了。”
我疑惑地接過手機，原來是微博里有幾個大V在為第二三名的選手造勢，從他們的生平和學習經歷，到這次比賽現場作畫技藝之高超，一一點評個遍，再看他們的微博粉絲都漲了上百萬。
反倒是我這個比賽冠軍默默無聞，就算評論偶有人提起我，也馬上被其他評論淹沒了。
“還真是會找時間，趁著我們都來參加拍賣會，暗地里搞小動作，我就說怎么他們的畫都賣出去那么高的價格？原來是有人炒作，這不是故意猜你一腳？不就是買水軍嗎？這事我擅長啊！”不等我看完網上的內容，鄧晶兒又把手機搶過去，馬上就要找人幫我宣傳。
我趕緊按住她的手，“算了，這事沒什么好在意的，買水軍就沒必要了，我相信自己的實力，也想看看自己的真實價值，你啊，就別生氣了。”
“別著急，不是還有我么？我全身家當都帶來了，保證能證明你的價值。”顧時嵩走過來，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一會也別亂加價，晶兒也一樣，我剛才給歐陽甜發微信了，告訴她也退出拍賣。”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我的畫拍到一個億，怕是最后不過換來流言蜚語，這就沒必要了。
不等兩個人反駁，我就直接推著他們回到了會場，既來之則安之，我也想看看自己現在在眾人心中的位置。
只可惜，輪到我的畫拍賣時，起拍價雖然是十萬，可出價的人很少，到了35萬時，現場已經沒什么人繼續出價了。
鄧晶兒心里著急，幾次小手蠢蠢欲動，都被我按了回去。其實35萬對我這么一個新畫家來說已經不低了，多少當代知名畫家的畫作也未必能超過十萬，我心里很知足，只不過是比另外兩位選手的價格低了很多。
現場眾人的竊竊私語我也聽得到，不過就是覺得我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后就拍出這么一點錢，這個第一名也并不被業內認可。
南瑜再次回頭，臉上的笑容可是真誠了不少，“恭喜舒小姐了，其實作為名不見經傳的新生代畫家，作品拍出這個價格就很不容易了。”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可能另外兩位畫家的買家認為他們的畫更具價值，個人喜好而已，別放在心上。”
能花一百萬買新畫家的話，可不僅僅是喜好，而是代表了投資者認為畫有增值潛力，她這么說自然是嘲諷我的畫在大家眼里沒什么價值。
她的話音剛落，一旁顧時嵩就已經不耐煩地舉牌，主持人激動地聲音再次響起，“5號出價40萬，還有更高的嗎？”
鄧晶兒使勁瞪了南瑜一眼，趁我不注意也舉起牌子，“12號出價45萬！”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