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這里之前，喬阿染總說鄉下全都是臟臟的，沒禮貌的熊孩子。
可面前這個，除了笑的不怎么有禮貌外，怎么看都不像個村里長大的孩子。
她抹了一把泥巴濺到的耳垂，“程罪。”
少年好像第一次聽見這么怪的名，便追問了句：“哪個罪？”
小程罪低了低頭，“犯罪的罪。”
少年了然的點點頭，又打量一遍這個半截身體都陷進泥坑里的小丫頭：“我叫周匪。”
聽見他自報名字，小程罪抬起頭，“緋紅的緋嗎？”
處于年少的周匪才不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字，壞笑回答：“土匪的匪。”
話音落下，他邊單膝跪地，兩條胳膊伸出去，在小程罪驚愕詫異的目光下，架著她把人從泥坑里解救了出來。
泥巴還在她的裙擺下邊滴滴答答的落，漂亮的涼鞋都臟了。
小程罪看著已經走遠的少年，他走在人堆里，周圍都是一些跟他差不太多的男孩子。
他看著儼然是個孩子王。
也不夠紳士，甚至都沒有給她一張紙巾。
少年與小姑娘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走遠了的少年與同伴嬉戲說笑時，慢慢回了下頭。
他看見拖著半截泥巴裙子走了的小姑娘。
寬松短路的口袋里，他捏出了那方手帕。
只是它都舊了。
她一看就是城里的大小姐，即便他給了，她可能也會嫌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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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你做什么呢？”
兩位老人下田干活回來，便看見寬敞干凈的方形院子里，有抹小小的身影正在努力搓洗裙子。
程外婆忙放下鋤頭，快步過去：“臟了放在那里，外婆給你洗，你快去讀書。”
被推開的小程罪長了一個巴掌臉，小小年紀就生了雙桃花眼，說話時溫聲細語，不緊不慢的，叫聽的人十分舒心。
看著外婆輕車熟路的搓洗小白裙子，小程罪蹲下來幫忙：“外婆，辛苦你啦。”
程外婆笑著貼了貼外孫子的額頭，“小程罪這么乖巧懂事，外婆做什么都是開心的呀。”
“小程罪，看外公給你帶什么了！”
晚一步進門的程外公拎著一個玻璃瓶，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等程外公走近些，小程罪瞪大了眼睛：“螞蚱呀？”
程外公哈哈大笑：“這東西油炸特別好吃，等著外公給你做！”
說起來，程外公真是個好廚子，做的一手好菜。
同樣都是油炸螞蚱，程外公做的就好像能夠飄香十里一樣。
等做完，小程罪端著不大點的小碗兒走到院子門口，坐在小馬扎上盯著那些已經成為香噴噴的美味的螞蚱。
她怎么都下不去嘴。
“你覺得你盯著它們一宿，就能讓它們活過來嗎？”
這聲音響的猝不及防，小程罪差點把一小碗螞蚱扔了。
她站起來，“你……你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啊？”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特別軟，像是棉花糖似的。
剛剛幫大姨干完農活的少年直接席地而坐，吹著太陽下山后微涼的風。
他沒有回答她那個問題，而是朝著正對面揚了揚下巴：“在晚一些，那一片全是螢火蟲，你們城里的孩子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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