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宗今天來接親,特意找了司機班的同事們當伴郎,還開來了鋼鐵廠的大貨車,神氣極了!
他來之前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讓蘇云好好看看,嫁給他是一件多么讓人羨慕的事!
可惜,蘇云早就上班去了,根本不屑參加他的婚禮。
中午,蔣家樓房這邊,周邊都掛著紅綢,喜氣洋洋。
樓下的空地上擺著十幾桌酒席,人們嘮嗑的嘮嗑,寒暄的寒暄,中間還穿梭著端茶送水的人。
何寡婦母子選了個好位置,故意無視蔣母的黑臉,徑自磕著瓜子、吃著花生,跟周圍的人攀交情。
不遠處,吹捧何寡婦的那幾個大媽被人攔下。
其中一個花衣服的短發大媽抬頭挺胸,驕傲對攔她們的人說:“我們可是何大姐請來的人,你們敢不讓我們進去?”
那人面無表情:“誰是何大姐,我不認識。”
大媽一噎,看了看對方那身保衛科的制服,沒敢跟他嗆。
隨即,她眼尖地看見了何寡婦母子,當即跳起來跟何寡婦揮手,“何大姐,何大姐,我們在這里!”
何寡婦見狀,連忙心虛轉過頭,假裝沒看見她們。
另一桌,蔣副廠長帶著鋼鐵廠一群領導們入座,率先給秦廠長敬了茶,主動說起前幾天蘇文山那件事:
“廠長,您看,我家光宗今天結婚,說明當時蘇主任確實誤會了我,正好今天我也邀請了蘇主任過來,要不待會兒您牽個線,讓我跟蘇主任和解?”
聞言,秦廠長很欣慰,當即就對在坐的人說:“你們看看,咱們鋼鐵廠就該多一些蔣副廠長這樣的人,心胸寬廣,不拘小節,即使受了冤枉,也總想著以和為貴。”
“蔣副廠長跟蘇主任這件事,說到底就是個小誤會,我覺得過了這些天,蘇主任也應該意識到了他的錯誤。”
“既然今天蔣副廠長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托個大,當一次你們的說和人!”
秦廠長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笑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你們看那邊,不正是蘇主任和夏科長嗎?”
沒錯,蘇文山過來了,是被夏興國硬拉過來的。
一路上,夏興國都在給他做思想工作:“老蘇,你今天一定得去,蔣副廠長的兒子結婚,人家都給你送喜帖了,你不去,不是讓別人背后說你小氣嗎?再說了,你不去,倒顯得你是心虛,那個蔣正義豈不是更得意?”
蘇文山悶頭悶腦,嗓音低沉:“我就是實在想不通,蔣副廠長怎么能當著我面撒謊呢?他當時明明就是威脅我,我耳朵又沒聾,還能聽錯?”
夏興國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老蘇,看開點,今天他兒子結婚,也就是說,以后他們家不會再惦記蘇云,你就可以放心了。關鍵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再揪著不放,只會讓大家覺得你是事兒精,對你沒好處!”
“再說,他到底是咱們廠子的副廠長,得罪了他,對我們沒好處,萬一他找個茬使個壞什么的,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夏興國這番話,讓蘇文山想到了在鄉下的孩子們。
他沒辦法,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過來了。
夏興國和蘇文山一來,蔣副廠長就連忙起身,熱情將他們拉過來入座:“蘇主任,你坐這里,跟我挨著,我們好說話。”
蘇文山面色尷尬,僵硬坐在蔣副廠長身邊,只覺得渾身都不舒坦,手腳更是無處安放!
還是夏興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放輕松點,蘇文山才掩飾的咳了咳,沒那么僵硬了。
蔣副廠長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笑臉,舉起酒杯就對蘇文山說:“蘇主任,這杯我敬你,我要真摯地向你道歉,之前我的言行讓你產生了誤會,是我的問題,我反省。”
說完,蔣副廠長一飲而盡,誠意十足!
秦廠長帶頭鼓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