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角落里拿出那個盒子，打開盒子之后，看到里面的東西，喬思沐并沒有太大的意外，一顆心更沉了。
這是半顆染了血的蘋果。
喬思沐斂了斂眸，將這半顆已經染了血的蘋果在傅卓宸回來之前處理掉。
因為死者的具體死因還有兇手都還沒查出來，所以喬思沐暫時也不能離開海城，倒是也省了喬思沐繼續找理由。
晚上，等傅卓宸已經睡著之后，喬思沐起來，隨手拿起一件外套，將酒店里的相關監控都黑了，走到天臺。
這會兒天臺已經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很是消瘦，而且看著不高，就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朋友。
“你來了。”少年聽到喬思沐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看她，臉上帶著她熟悉的笑容。
“Hell，好久不見。”喬思沐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久違地聽到喬思沐的聲音，Hell高興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沐姐姐。”Hell笑著快步走到喬思沐的面前，緊緊地抱著她。
Hell比她還要矮一個頭，一頭頭發毛茸茸的摸著非常舒服。
喬思沐習慣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Hell感受到她身上的溫暖，臉上的笑容更甚，“好舒服。”
喬思沐心情復雜地看著眼前的Hell。
他這個樣子，有誰會將他和國際上臭名昭著的殘暴殺手Hell聯系在一起？這看著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少年。
但實際上，Hell比她還要大三歲。
在她去到組織的時候，Hell就已經在了。
只是Hell的情況非常特殊，他因為長年累月地給組織試毒，所以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性，永遠停留在了十四歲。
“沐姐姐，我真的很想你，你想我嗎？”Hell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喬思沐。
那樣子，就像是一只被拋棄了的小狗，正在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期待自己的主人可以將他帶回家。
喬思沐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Hell在她的面前時，就像是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干凈，陽光。
可實際上的他，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無情殺手。
“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殺的？”喬思沐輕吸一口氣，向他問道。
Hell沒有任何的猶豫，笑著點了點頭：“就是我殺的，我將她撞死了。”
這話說得非常風輕云淡，似乎他們現在正在討論的并不是殺不殺人，而是討論的這一朵花是誰摘下來的？
喬思沐心中一凜，雖然不意外，但還是感到非常震驚。
這就是為什么現場沒有什么血跡。
因為那不是第一現場。
而從照片上看，也因此看不到什么傷痕。
這就是Hell的厲害之處。
他之所以殺了那么多的人，還能夠逃過追捕，全賴于他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掩飾本事！
他殺的人，大多數都找不到真正的死因，也不知道第一現場到底在哪里。
這仿佛是他天生自帶的本事，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再將他和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聯系在一起。
“為什么要殺她？是有人讓你殺她，還是你自己想殺她？”喬思沐向他問道。
Hell笑得一臉天真地反問喬思沐：“我想殺人，需要理由嗎？想殺就殺了呀。”
“是古雅然讓你做的嗎？又或者是她和你說了什么，讓你討厭她？”喬思沐問道。
Hell笑著搖搖頭，臉上笑意滿滿，可是眼里卻已經敷上了一層冰冷：“為什么沐姐姐要問這個問題呢？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那個姓古的老女人，我殺那個人，因為她威脅了沐姐姐，讓沐姐姐不高興了呀。”
Hell眨巴著眼睛看向喬思沐，圓圓的大眼睛，慢慢泛起一點點失望。
Hell拉起喬思沐的手，對她說道：“沐姐姐，你應該知道的呀，我最在乎的永遠都是你，如果誰讓你不高興了，那他就得死！”
最后一句話，讓眼前的這個陽光少年一下子變成了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沐姐姐，你看我對你這么好，你要不和我一起回去吧？除了我，沒有誰會對你更好的。”Hell拉著喬思沐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喬思沐輕吸一口氣，將自己內心的波動都給壓制了下去，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小Hell，你說你對我很好，可是我說過的話，你卻不聽我，你這讓我怎么回去呢？”喬思沐耐著性子對Hell說道。
Hell一聽到喬思沐這話，立馬喬思沐急了，“不是的，不是的，小Hell有聽沐姐姐的話的，我一直都有聽你的。”
“那你說說看，沐姐姐之前是怎么告訴你的？我是不是告訴你，不能隨便殺人，不能隨便奪走別人的命？”喬思沐凝眉對他說道。
她曾經試圖勸說Hell不要殺人，可是她試了好幾次，最后發現，哪怕Hell因為她的話而放棄了殺人，但是他卻會在她不在的時候，更加肆意地殺人，然后更加努力地隱瞞痕跡，不讓她知道。
所以后來，她只能降低要求，不該死的人不能殺，希望能夠一點一點慢慢淡化他心里的殺戮戾性。
Hell更著急了，連忙說道：“小Hell真的有聽沐姐姐的話。那個人哪怕我不殺她，她也會被毒死！最多就是差那么幾天的時間而已，我這樣還能給她一個干脆！”
“中了毒？古雅然給她下的？”喬思沐問道。
Hell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他是十四歲的心性，但是他不是傻子，十四歲有很多事情也該曉得了。
他雖然不喜歡古雅然，可是所有的人都讓他聽她的，至少，不能反了她。
喬思沐對他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沐姐姐不回去，是因為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嗎？所以你要為他留下？”Hell的雙眼開始通紅，看著就像是殺紅了眼的樣子。
喬思沐看著Hell，認真地說道：“他對我非常非常重要，如果他受了傷，我會非常心痛，如果他死了，那么我會在為他報仇之后，跟著他一起離開。”
Hell手里握著的蘋果在他的暴力之下，成功地碎了，滿手都是蘋果汁。
喬思沐知道，這是他暴走失去理智前夕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