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瑜緩緩走過來，淡聲說道：“不好意思，公司方不同意給你實驗室的設備進行維修。”
古雅然看著走來的彭子瑜，眼睛微微瞇了瞇：“你說什么？如果儀器不維修，接下來的實驗怎么做？公司還要不要成果了？”
彭子瑜面色清冷地看著她：“成果？你有想過將你的成果交給公司？”
“你這是誅心啊。”古雅然臉上的神情也冷了下來。
彭子瑜面上的神情保持著清冷不變：“事實而已。你給公司、給少主的所謂成果，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成果，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何必在這里裝無辜？”
古雅然咬牙切齒地問道：“如果我提交上去的不是成果，那是什么？無用的數據？”
“你和我說這些沒用，你想解釋，自己和少主，和公司解釋去，我只負責傳達上面的意思。”彭子瑜聲音冰冷地說道。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女兒懷著孩子還要這么操心！
“行！你等著！”古雅然并不接彭子瑜的話。
成果？
不可能給公司的！
這是她十多年的心血！蔣桁只是給了一點錢就想要她的成果？
天底下沒有這么劃算的事情。
但明面上，她不能順著彭子瑜的話說下去，該裝的還是得裝一下。
只是，想著上一次蔣桁的態度，著實令人頭疼。
古雅然回到辦公室，向助理吩咐道：“你將實驗室賬戶里的錢，拿一部分去將這些儀器盡快修好。”
然而，助理并沒有第一時間應下，而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趕緊去啊！杵在這里做什么？！”古雅然向她質問道。
助理硬著頭皮說道：“boss，我們賬戶上已經沒錢了。”
“沒錢？怎么可能？”古雅然凝眉問道。
之前蔣桁注入的資金應該還有很多來著。
助理將公司的賬目給古雅然看：“公司那邊最近一次注資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按照原本的約定，上個月應該有新一筆款項的到賬，可是我催了好幾次都沒到。
加上，最近實驗室用到的藥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各種珍貴的藥材，一來二去，賬目上就空了。”
古雅然看著賬目上的花銷，眉心緊緊皺了起來：“怎么會有這么多珍貴的藥的花銷？”
助理聞言下意識抬頭看向古雅然。
見古雅然還帶著疑問地看她，助理才試探著問道：“這些都是之前喬教授來的時候所需要的藥，那個時候我向您匯報過，您當時的意思是不在乎這點錢這點藥，說不能讓喬教授看不起，所以就都給她安排上了。
還有，您最近幾次用的那些藥，也都挺貴的……上面都寫得很清楚。”
古雅然是越看臉色越難看。
每一筆錢的去向都清晰可查。
越是清晰，越說明賬目上確確實實已經空得不能再空。
現在蔣桁故意不讓公司給她修儀器，就更不可能給她撥錢。
她現在應該再從哪里搞來一筆投資？
然而，這件事情還沒捋出個所以然來，沈奕航卻來了。
看到沈奕航的到來，古雅然皺了皺眉頭：“你來做什么？”
沈奕航將一張賬單放在古雅然的桌面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自然是來向你討債！之前你以各種名義，向我的實驗室借了不少的藥還有錢，藥材我就不用你還，給你都直接折現成現金，你只管還錢就是。”
古雅然看著沈奕航遞來的賬單，臉色更沉了幾分：“你是故意這個時候拿來的？”
沈奕航說道：“故意不故意又怎么樣？我之前不差錢，但我現在差錢了，所以，你趕緊給我還錢！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大可以將這件事鬧大，看看到時候誰能占理？”
占理？
那還用說？
沈奕航手頭上有借據，非常清楚。
而現在蔣桁有意敲打她，更加不可能站在她這一邊。
“行了！該給你的總會給你，你急什么？”古雅然不耐煩地說道。
沈奕航翻了個白眼：“急不急我說了算，反正，還錢！”
古雅然冷聲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和少主商量，之后給你答復，但如果你堅持留在這里討債，也只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反正現在我的情況你也看得清楚，我現在連修儀器的錢都沒有，你就是在這里賴上一輩子，不讓我想辦法解決，也是沒用。”
這番話聽著是相當無賴。
在她的眼里，沈奕航這個作為也是個無賴。
對待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還無賴。
古雅然又說道：“哦，對了，我倒是想起來一個賺錢的好辦法，你說，如果我拿對田心撤訴，來和喬思沐交換一筆錢，以喬思沐的性格，我應該能拿到我想要的數額吧？”
卑鄙！
沈奕航在心里暗罵了一聲。
但明面上卻不敢顯現出來些什么，只是神情越發冰冷，“這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我只管你能不能還得起錢。”
“那你就等著吧。”古雅然扔下一句，見沈奕航似乎并沒打算就此放過的意思，轉而說道：“還是說，你要將討債的事情和少主也一并說了？”
沈奕航打量了一下古雅然的實驗室：“雖然你的儀器都壞了，但是修修也能用，還有你的這些草藥，收拾一下指不定也還能用，多少也能折現一些。”
瞧著沈奕航這個無賴樣子，古雅然氣得牙癢癢，但無奈沈奕航占了道理的上風，她也拿他沒有辦法：“我這就給少主打電話，你難道連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都等不到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沈奕航再堅持下去意義也不大，只能給她時間和蔣桁聯系。
辦公室重新回歸平靜，古雅然看著手機屏幕上蔣桁的聯系方式，心里滿滿都是不情愿。
但看著外面因為儀器無法運轉而不得不停止工作的眾人，尤其就在外面咄咄逼人的沈奕航，都讓她感到無比的煩躁。
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撥通了蔣桁的電話。
只是，接連撥通了兩次都沒人接聽，一直到第三次，鈴聲快要結束時，電話才終于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