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溫破軍眼神滯住。
楊喚云的長槍,刺穿了他的喉嚨。
“呃!”
“我……”
溫破軍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著眼前這一對年輕后輩。
楊喚云抽槍。
溫破軍雙膝跪下,用手捂住喉嚨,這才讓氣接住,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笑意。
“從此以后……”
“你們兩個小家伙……”
“將是這世間……的……最強槍者……”
言畢。
溫破軍仰面倒下。
到死,他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楊喚云沒時間體會擊殺了宗師的快意,趕緊扶住趙演,擔憂的說道:“阿演,你怎樣了?”
趙演將手搭在楊喚云肩上,道:“扶我過去。”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夕陽再次西下。
每日如此反復。
晚霞飄蕩在皇宮上方,將原本布滿血色的皇宮增添了更濃的血腥。
趙演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在楊喚云的攙扶下走到了溫破軍身邊。
“阿云你看,他還在笑。”
楊喚云疑問道:“他為何要笑?”
“我也不知道。”趙演嚴肅道:“或許,他說的那句人生真是寂寞啊是真的吧……”
楊喚云道:“我不懂。”
趙演道:“一個年紀輕輕就戰勝了袁彰,自此在槍術上無敵手的人,最終死在了我們這些晚輩的槍下,在他心里,這也許是一種傳承吧!”
楊喚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只手攙扶著趙演,用另一只手掌握著平衡,對著溫破軍的遺體鞠了下躬。
“你干什么?”趙演問道。
“一代槍魔死于我的槍下,他教會我很多,值得尊敬。”楊喚云正色道。
聞言,趙演沒有回話,也朝溫破軍鞠了一躬。
黃昏。
殘陽如血。
……
長綏城中。
鬼霧散去。
萬劍也都回到原有的地方。
趙歡安頓好百姓后,帶著廉忠義和親衛隊穿過東城,向皇宮挺進。
皇宮宮門已被趙軍占據,兩側的將士夾道迎接。
在趙歡的馬頭即將進入皇宮的那一刻,廉忠義抓住趙歡的肩膀。
趙歡只是停下,沒有詢問廉忠義,他知道廉忠義在想什么。
“老帥,你這一進去,就回不了頭了。”
趙歡很難得的露出爽朗的笑容。
廉忠義依稀記得,這位老戰友上一次露出這種表情時,彼此都還很年輕。
“老廉啊,從五千龍槍衛下山起,我們就都回不了頭了。”
廉忠義釋然,深吸了口氣后,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酸。”
趙歡鄙視的瞅了廉忠義一眼,道:“這種話,也只有我那些年輕的兒子們才說得出來。”
廉忠義不再說話。
趙歡轉頭看向前方,驅使著胯下戰馬繼續前行。
“兒郎們,隨我進宮面圣!”
……
天澤殿。
袁修縮在龍椅后,披頭散發的看著朝他走過來的趙澄。
袁立一只手緊緊抓住龍椅扶手,全身都在發抖。
“你倆怕啥?”
趙澄邊走邊道:“我是你們親愛的姐夫啊!”
“你不要過來!”袁立指著趙澄說道。
趙澄冷笑道:“陛下還沒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
趙澄正要繼續向前,宮雪突然攔在他面前。
見狀,趙虎趕緊貼了過來。
砰!!!
一聲巨響。
不是兩斷刀和傾城劍的比拼。
而是天澤殿的屋頂突然破開一個窟窿。
眾人只見一個青色身影徐徐而下,左手握著書卷,右手執劍。
趙澄道:“許青山,你啥時候這么裝逼了?”
趙虎卻趕緊把趙澄往后拉開,宮雪也趕緊后退一步。
趙澄不會武藝,感受不到隨著許青山一同而下的劍氣,但趙虎和宮雪都敏銳的感覺到巨大的危險。
在許青山的腳尖落地的那一刻,無數道劍氣突然沖天而起。
一股自上而下的劍氣和自下而上的劍氣同時出現,趙虎護住趙澄,橫刀抵擋。
但隨著趙澄一同進來的戰士,竟有一半倒地不起。
趙澄道:“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強了?”
趙虎道:“他宗師了。”
趙澄驚道:“左相府又多一宗師??”
許青山落地之時,視線一直盯著書卷,直到現在才朝趙澄看了一眼。
接觸到許青山的目光,趙澄突然感到心臟刺痛起來,仿佛一把劍扎進了心臟。
“不要看他!”趙虎立即捂住趙澄的眼睛。
趙澄喝道:“什么鬼,眼神也能殺人嗎?”
趙虎道:“無常索命,他宗師后,無常劍氣已經大成!”
許青山清冷的哼了一聲,也不見他邁腳,便化為一道青色身影將宮雪擊飛,一手一個,將袁修和袁立抓起,帶著他們兄弟倆從屋頂的窟窿飛了出去。
恰在這時,趙演、楊喚云和呂祿跑了進來。
趙澄喊道:“不能讓他抓走皇帝,快追!”
趙演趕緊轉身,可才邁出一步,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阿演!”楊喚云趕緊護住他,對趙澄說道:“他受傷了!”
呂祿沒有多說,朝屋頂的窟窿望了一眼,轉身追了出去。
宮雪擦了下嘴角的血,也追了出去。
長綏城西邊。
文泰領著幾萬人往西撤離,從輜重和人數來看,顯然是早做好了撤退的準備。
在距離隊伍尾部的十里地,許青山帶著袁修和袁立飛一般的撤離。
或許是許青山帶著人的原因,呂祿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步步的接近他。
眼看浮塵中的道劍就要刺中許青山的背部,突然從旁邊的樹林里迸射出來一道刀光。
呂祿對這種刀威很熟悉。
就在剛剛,他才與這一刀的主人交過手。
殘刀。
絕命。
屠龍!
呂祿道劍已出,只得立定硬擋。
當他看到文護猙獰的目光時,原本還在疾馳中的許青山突然將袁修和袁立一扔,反手一劍朝呂祿刺來。
呂祿震驚之余和許青山對視一眼,只覺得身體已無法動彈。
無常劍在他的瞳孔之中越放越大。
嚓!
無常劍刺進呂祿的胸脯。
見呂祿泄力,文護將金刀往下一壓。
道劍碎。
金刀砍進呂祿的肩膀。
宮雪趕到,在呂祿身后停下。
呂祿往后斜了一眼,張開雙臂將文護和許青山抱住,大喝道:“走!!!”
宮雪咬了下牙根,遙遙的朝袁修兄弟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老東西,送你歸西。”
文護冷笑一聲,將金刀從呂祿的身體里拔出來,再次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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