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二牛為人老實,干活認真,已經蟬聯了三天的勞模了。

  慕容雅雅就把他提上了班長。

  可是這個時間王二牛應該在干活,為什么會來自己?

  “出了什么事情?”慕容雅雅不由嚴肅了起來,起身往外走,示意王二牛邊走邊說。

  王二牛神色憂慮,亦步亦趨的跟在慕容雅雅的身后。

  “稟告夫人,剛才工人挖到植物的根系,本來沒當回事,越往下挖,發現根系環繞著底下的巖石,郭……”

  他說到這里猛地閉上嘴巴就不說了。

  慕容雅雅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抬手整理碎發,失笑道:“郭艾不讓你找我?他準備怎么辦就?”

  “額……讓我猜猜。”慕容雅雅眉毛一挑,“他讓你們用火燒?”

  王二牛一臉震驚,明明自己什么都沒說,慕容雅雅卻猜得一絲不錯。

  “確實如此!”

  他的眼中盡是激動的神色,反應過來后,又急忙問道:“我覺得不對。火是燒不盡的。”

  王二牛當了二十幾年農民,憑著感覺就能知道,這種植物的根系竟然能突破巖石遍布地下,其生命力是非常旺盛的。

  普通的辦法可能除不干凈。

  “看了再說。”

  沒親眼看見之前還不能下定論。

  慕容雅雅沉吟片刻,沒有再搭話,雙腿擺動的速度加快。

  不消片刻,兩人到達施工現場。

  發現郭艾命人拿了好幾桶酒,準備往坑里傾倒。

  “住手!”慕容雅雅臉色一變,揮手阻攔。

  徭役們聽到聲音,放下了手中的酒桶。

  郭艾回首,見是慕容雅雅和王二牛,神情氣憤地瞪著眼睛。

  “你多話!”

  他不敢跟慕容雅雅嗆聲,對著王二牛兇狠地道:“誰讓你說的!”

  慕容雅雅見還來得及,虛虛地吐出一口氣。向前一步,擋住郭艾的視線,一臉不悅道:“郭大人,不要忘了我是三殿下雇來的監工。”

  郭艾臉色瞬間發黑,咬了咬牙,把想說的話吞進了獨自里。

  他不跟女人一般計較!

  慕容雅雅穿過他,往七八米深的坑里俯身望去,見看不真切,直接走到繩索的那邊,蹬著繩子靈巧地下了坑。

  一眾徭役都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見這么不講究的高門夫人。

  慕容雅雅可不管這些,她正忙著查看泥土中裸露的根系。

  看了一會兒她的臉色越發陰沉,泥土中纖細的根系縱橫交錯,確實如王二牛所說,火燒解決不了問題。

  這個位置是要建大壩的,很可能會頂開水泥,導致墻身開裂。

  慕容雅雅陷入了沉思,她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除草劑她不是不知道成分,在現代分分鐘配出來。但問題是這里是古代,有些材料根本湊不齊。

  “難辦。”

  一旁傳來“砰”的一聲悶哼,郭艾也跟著進了坑。

  “什么難辦?按我說的直接火燒。”

  慕容雅雅額頭墜下三條黑線,瞇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郭艾本來挺有自信,被她看得有些懷疑了起來,但隨即又決定堅持己見。

  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邊燒一邊挖,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一樣,你總不想剛建完又要重新修吧?”

  也不是不可以,但百姓耗不起,朝廷的金庫也耗不起。

  “我不是不知道,但能有什么辦法?你能斬草除根嗎?”郭艾眼皮一翻,對她的顧慮感到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是沒有解決之法的。

  難道他不知道勞民傷財嗎?

  “你吩咐下去,把錫州的白醋盡數買過來。”慕容雅雅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陰轉晴。

  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盡可能多的食鹽。”

  說完不等郭艾作何反應,蹬著繩子上去,興奮地離開了工地。

  郭艾:“……”

  剛下來的王二牛緩緩挪過來,試探著問道:“郭大人,我們怎么辦?”

  郭艾眼睛一瞪,兇狠道:“沒聽到嘛!白醋和食鹽!”

  “好嘞!”

  王二牛面上一喜,回答地響亮。

  幾天后,送去采買的回來,拉來了十五桶白醋,還有三大包食鹽。

  “白醋好說,鹽實在是太貴了。”

  郭大人看著賬單,感覺心在滴血。

  干了大半年水利,朝廷給的撥款越來越少了,都得花在刀刃上。

  慕容雅雅一下子就用出去這么多,實在是讓人心疼。

  “都放到地上。”突然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接著響起馬車沉重的轱轆聲,一輛拉著沉甸甸的貨物的馬車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待馬車停下,慕容雅雅從把住車板,利索地跳了下來。

  徭役們開始卸車。

  郭大人上前翻開麻袋,發現都是上好的細鹽,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這是?!”

  慕容雅雅見他這個反應,面上有些得意。

  “怎么樣?厲不厲害?”

  郭大人粗糙的雙手抓著細鹽,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半響,眉心一蹙,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別,拉著慕容雅雅的袖子,來到沒人的地方說話。

  “你!你你!”

  慕容雅雅一頭霧水,揮手掙開他的手道:“怎么還結巴上了?”

  “鹽鐵是官家的生意,你是有九條命嗎?”郭大人額頭都冒出了冷汗,雖然他長相兇殘粗狂,實則卻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這些會出現問題的東西,連碰都不敢碰。

  見這么多鹽出現在面前,他十分懷疑自己的腦袋馬上就要分家了。

  “你怎么敢的?!”

  聽了半天,慕容雅雅總算是聽明白了。

  這郭艾是把她當鹽販子了。

  她不禁有些苦笑不得。

  鹽的事情她找了雨豆禾幫忙,聯系上海邊的鹽戶,用糧食銀兩,買下了一部分余鹽。

  販鹽是死罪!她哪里敢啊!

  但這個時候她看著郭艾緊張地不行的樣子,突然升起了一股戲弄他的想法。

  “郭大人,可不要亂說啊!”慕容雅雅眼底閃著危險的精光,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不然我就說你是共犯。”

  郭艾眼睛瞪得像銅鈴那般大,喉嚨滾動,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吐沫。

  他從慕容雅雅的話,自行腦補出一堆沒用的東西。

  不用幾秒,連自己的后事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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