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雪一直不曾停過,洋洋灑灑的,密集的讓人根本看不見遠處的景色。

  朝朝窩在花廳的壁爐邊,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眉間有著一絲淡不去的憂愁。

  花廳里就她一個人,在知道極端天氣飛機不能起飛的消息后,三位長輩就上樓午睡去了。

  康奈爾和哈德里安都各自去陪自己的妻子,朝朝不想睡覺,就想在花廳里窩著,盼望著雪能立馬就停。

  帕德里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朝朝望著窗戶外的大雪出神,手指摩挲著手機,指尖不斷的在漆黑的屏幕上輕輕點著,好似在等待著誰的回復。

  其實帕德里克都不用去猜測,就知道朝朝是在等誰的通話,若不是今天的雪突然變大,飛機無法起飛,機場停工,現在的朝朝估計已經坐在回華國的飛機上了。

  她,歸心似箭。

  帕德里克收起眼里的晦澀,放輕步伐朝著朝朝走去,然后輕聲開口“朝朝。”

  “帕德里克。”朝朝轉頭看向帕德里克,目光中平靜的猶如深山中無人打擾的深潭水,沒有一絲漣漪和波瀾。

  帕德里克輕點頭,在朝朝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落座,抬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果汁,輕輕抿了一口,以此來緩解胸口的煩悶。

  “我剛才和氣象臺那邊取得了聯系,這場雪短時間內不會停。”帕德里克看著朝朝緩緩說道,心里浮現起一抹慶幸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謝這場大雪將朝朝困在了這里,讓他能有多一點的時間和她相處,哪怕他已經準備要放棄對她的感情了。

  但他仍舊不想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是去參加朝朝的婚禮。

  沒有愛情,他也不希望他們之間其他的感情發生改變,他依舊可以做她最堅實的后盾。

  “嗯,我知道。”朝朝應聲,都不用特意去問,光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就知道機場肯定會停飛。

  法國不是俄羅斯,不管多惡劣的天氣都要起飛。

  這次的旅行不是她一個人,不能為了自己任性,就不顧兩位長輩的身體情況。

  雖然朝朝知道自己媽咪的身體健康的不得了,但也不是能成為她因此而任性的理由。

  帕德里克看著朝朝那清澈無比的眼眸,只覺得挫敗,他的情緒低沉了下來,就這樣坐在一旁不再開口說話。

  帶著幾分壓抑的安靜在兩人之間流轉開來,就如同城堡外肆虐的風雪一般,將氣氛降到了冰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花廳里除了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就剩下風雪的咧咧呼嘯聲。

  “朝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帕德里克突然出聲,看向朝朝的目光帶著執拗,還有幾分不安。

  “帕德里克你怎么會這樣想?”朝朝將散發開去的思緒收回,莫名的看向突然提問的帕德里克。

  這家伙不會是要開始傷春秋悲吧?

  “我.......邵安安......“帕德里克想要把自己和邵安安的事情解釋給朝朝聽,但到了要開口,卻發現他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沒用。

  “帕德里克,這些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朝朝眼里一片清明。

  帕德里克和邵安安,不管他們之前是因為什么原因在一起,只要他們兩個愿意,什么都不是問題。

  至于替身不替身的,她倒是不膈應,也不會因為帕德里克一時間情感托付而和萊姆斯叔叔生疏。

  更何況,她一直把帕德里克當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弟弟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子,難道不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嗎?

  “是這樣沒錯。”帕德里克垂眸掩飾落寞,他明知道自己在朝朝的心里是什么樣的關系,但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奢望。

  就因為那該死的懦弱!

  “可是,朝朝,你知道的,我喜歡你,這么多年。”帕德里克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將自己埋藏在心里這么多年的心意說出了口,他一臉忐忑的看著朝朝,期待這她的反應。

  朝朝聽后只是一瞬間的愣住,然后對著帕德里克淺淺一笑。

  “帕德里克,你也知道的,我對你的喜歡,無關愛情。”

  帕德里克聽到朝朝的回答,一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倒也沒有太失望,反而原本緊繃的胸口在此時突然松開了一道口子,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帕德里克,我們的感情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改變,不是嗎?”朝朝見他低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開口輕聲詢問。

  “當然,我們永遠都是家人。”帕德里克抬起頭,唇邊蕩開一抹釋然的笑意,看著朝朝認真無比的回答。

  也許曾經的他痛苦過,掙扎過,懦弱過。

  但當一切都成為既定事實的時候,他的這些情緒就都不重要了。

  畢竟,他當初連表白都不敢,有哪里來的底氣去將人給搶回來呢?

  而且,他也不舍得,他不舍得朝朝難過。

  他也不能辜負邵安安,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子。

  “嗯。”朝朝眉宇間的擔憂因為帕德里克篤定的回答而散開,他們之間最合適的關系,只能是家人。

  “安安是個好姑娘,你要對人好一點。”朝朝見氣氛再度恢復沉默,就開口打破,將話題落到了邵安安身上。

  “是,我知道。”帕德里克語氣里透露著輕松,對上朝朝的目光時,眼里的執拗已經消失,再度恢復到了從前的松弛感。

  這些年來,他因為自己的膽小而壓抑著強烈的情感,年復一年的退縮,壓抑,放松的情緒不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了。

  而現在,想通了之后的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如同一根被松緩開的琴弦,呈現出了它最原始的狀態。

  朝朝還想說什么,卻被響起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思路,她抱歉的看了一眼帕德里克。

  帕德里克理解的點點頭,然后起身放下酒杯離開。

  背后傳來的朝朝那溫柔的安撫聲,帕德里克關門的手指頓了頓,最后在一聲輕嘆中緩緩松開了門把手。

  雖然放下了,但這么多年的感情他仍舊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心里的難受不是那么快就是徹底消失的。

  邵安安...

  帕德里克唇間呢喃出邵安安的名字,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風雪,猛然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不久后,一道汽車啟動的聲音在城堡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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