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紅紙上寫了復讀班的考試日期，報名剛好就是今天截止，考試時間則是三天后。
柳綿綿心說剛才你們又不說報名的事情，又跑了個回頭路，找兩位老師報了名，然后快速回到了單位里。
幸好她的工作比較清閑，領導也不考核到崗時間，但如果考上了是不是要放棄這個崗位去學校念書，她現在還沒個譜，萬事等考上再說吧。
打開抽屜，從里頭翻開了語文課本開始復習。
這個崗位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就體現了，哪怕她上班摸魚看書，來來往往的人過來看一眼，都以為她在干活，于是柳綿綿在沒有耽誤工作的前提下，毫無心理負擔的開始摸魚復習。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到有人提醒才知道到了下班時間。
回去路上碰到了武大姐。
“上回抓拐子辦的怎么樣了？”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天。
武大姐當然是信息獲得最快最全的，畢竟人家男人是公安局長：“還幸好有萬晗，他帶著警犬找到了個窩點，你是不知道哦，里面六個被拐走的女人，還都是看電影那天被拐走的，這幾天就好多了，來的人也沒那么多，公安也加強了治安巡邏，只可惜......”
“可惜什么？”
“跑了一個，也沒抓找，我偷偷跟你說你可別在外頭講，那幾個人都是一個村的，我們尋著線索找過去，才發現那個村子一半人都是做那些的，這些婦女可能都不是賣到山村，而是從海上運出去了。”
柳綿綿心臟咯噔一跳，從海上運出去是什么意思，是賣到國外去了嗎？
“幸好那天你機警，救了好幾個人的命，公安局還說要頒個獎狀給你呢，不過這事兒先不提，老王最近都快忙死了。”
“獎勵，什么獎勵啊，口頭獎勵還是物質獎勵，別是個獎狀或者錦旗什么的，我這個人很務實的，最好來點實在的東西。”
武大姐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啼笑皆非的說：“你啊你，說你覺悟高吧，俗起來也是很俗，說你覺悟低吧，當時那么危險你都敢跟著，這么大個人了，跟個小孩兒一樣。”
“那王大哥那邊怎么樣，拐子都抓完了不？”
顯然，武大姐也是一知半解，再問就問不出什么來了，但最近這幾天是真的都沒看見王局長，連以前總在外頭巡邏的萬晗也沒怎么碰到，難道真的在濱海區捅了個大窩子？
哇塞，柳綿綿在腦海中腦補了一出港劇追逐盜匪的大戲。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進了家屬樓，現在是暑假，家里有老大這個大廚做飯，柳綿綿只用吃現成的，王家則是三姐妹輪著做，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王文媛做飯，最近中專錄取的通知書也下來了，王文媛一身輕松，柳綿綿又順便跟武大姐聊了一會兒王文媛的情況，聽說她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也是松了一口氣，柳綿綿這才跟武大姐說起去學校看光榮榜的事，對王文媛自然是夸了又夸。
原本武大姐不覺得考上內部系統的學校有什么好的，現在被人一說，也頓時覺得女兒厲害。
因為78年是恢復高考以后的第二屆考生，各大學招生人數還算多的，錄取比例也還算高，但也也僅僅只有百分之七的錄取。
高考真是太難，壓力也太大了，難怪王文媛早早就給家里打了預防針。
武大姐本來不太滿意讀中專這個結果，但見到女兒考個中專也是踩線，當時覺得很遺憾，現在聽柳綿綿這樣一說，又覺得讀個中專蠻好。
“大中專還有機會考大專，畢業了也是大學生，且讀著看唄。”武大姐對現在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從最開始心情低落，到后面知道女兒好歹考上了中專，最近的心情是往上爬坡，越來越好。
不過今天家里很安靜，平常阿媛都會做好飯等她的。
“阿媛，阿媛？”武大姐喊了好幾聲沒聽見女兒的聲音，又開始喊兩個小的：“阿美——”
“阿媛不在家？”
“不對啊，這個時候她一般都在家待著的。”
而另一頭——
萬晗帶著警犬小隊，一直搜到了一個村子，但擋在村口就進不去了，整個村子表現的異常團結，隨后其他的警力也到了現場。
老幼打頭，年輕人倒是躲在后頭，警察想進村搜村子孩子們就哭，破案的阻力不小。
打頭的年輕民警還被個老婦人撓了一爪子，臉上瞬間起了四道血印，跑回來的時候跟王局長委屈巴巴的訴苦：“根本就沖不進去，他們一說就激動，死活不讓我們進村里搜，要不把他們控制起來？”
廢話，藏在最里面的都是這些老人的兒孫，他們是最賣力的人。
想進村，就要從他們身上踩過去。
站在最前排的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拄著個拐棍，人家巴不得你跟她沖撞一下，到時候政府來養老，子女都不愁，執法最怕的就是這種老人家了。
“村支部書記呢，大隊干部在不在？”
“他不在村里，你有什么話跟我們說也是一樣的。”人群中有人喊話。
“村干部跟大隊書記都不在村里，干什么去了，趕緊把人給我叫回來。”王局長不耐煩了，幾乎要拔槍，但在仿佛看見一雙熟悉的眼睛的瞬間，又把心頭的怒火強壓住了。
“你們憑什么搜我們村子，你們說有拐子就有拐子了，誰能證明我們村子有拐子。”
“陳小鳳，王三強，王家寶，是不是你們村里的，他們在外面拐賣婦女，被民警剛好抓住，還有一個人逃脫了，現在我們要進村去搜，你們是在惡意阻礙我們執法是吧。”
這樣強行進村也不行，這邊的村子太團結了，真要進去肯定要起流血沖突。
“沒有什么理由讓我們搜村子，除非有什么我們不能看到的東西。”而萬晗的看法跟其他人不一樣：“村里已經有三個人被抓住了，為什么要攔著我們進村里抓最后一個人，要么這個人很重要，要么村里還窩藏了其他的證據。”
王局長心里一沉，這邊靠海，萬一這幫人狗急跳墻，想“處理”掉證據是很簡單的，只要到晚上從海邊出發，把人往海里一丟，公安再怎么搜村子都不管用。
眼下的情況迫在眉睫。
“這幾天天氣怎么樣，有沒有臺風或者暴雨的預兆。”
“沒有。”
“挑幾個水性好點的，繞過這個村去隔壁村，看看有沒有人愿意配合，調查調查這個村子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另外通知邊防警配合，晚上加緊在附近的海岸線巡邏，一定不要放過任何犯罪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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