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驀然抓住鐘坊主的手,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傷心地叫了一聲“爺爺!”,便伏在鐘坊主的肩上抽泣起來。
鐘坊主慈愛地撫著鐘驀然的秀發,輕輕地安慰道:
“驀然乖,爺爺會幫你收拾他。”
鐘驀然一聽,趕緊收了哭聲:
“爺爺,不要!”
鐘坊主半摟著孫女,帶著人走進了客房院子,一邊走一邊道:
“好,爺爺聽驀然的。”
此時,萬重鈞傻眼了,陸紅塵也傻眼了。
陸放鶴滿臉怒氣地喝道:
“胡鬧,還不跪下!”
萬重鈞與陸紅塵心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爺爺,我……”
“師尊,我……,她……”
剛才聽到陸紅塵等人的對話,陸放鶴與楚長老都已明白先前的分析是正確的。
陸紅塵果然因為一己私欲而作了偽證。
至少其中有部分內容是難以讓人相信的。
楚長老搖頭嘆息了一聲,這些化外坊的未來怎么這樣不讓人省心呢?
“你們的事先放一下。”
“現在來說說萬賢侄的事吧!”
楚長老率先打破悶局:
“萬賢侄,你把你的事情再詳細地向你師尊說一遍。”
萬重鈞戰戰競競地又說了一遍,依舊把自己說得高大尚。
鐘坊主瞇縫著眼,淡淡地道:
“沒有了?”
萬重鈞硬著頭皮道:
“回師尊,沒有了。”
鐘坊主忽地睜開眼睛,目露精光:
“我還是你師尊嗎?”
萬重鈞趕緊伏倒在地,誠惶誠恐地道:
“師尊在上,如同再生父母。”
“哼!”
鐘坊主鼻孔里重重哼了一聲,然后拿出一個錄影晶玉一晃道:
“你該明白這是什么吧?”
萬重鈞看到錄影晶玉,知道東窗事發,頓時一臉煞白,顫抖道:
“徒兒一時糊涂,做出荒唐事,請師尊恕罪。”
鐘驀然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不知道那錄影晶玉里是什么,狐疑地問道:
“爺爺,那是什么?”
鐘坊主收起晶玉,微笑著對鐘驀然道:
“驀然,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總之,你師叔犯了錯,就該處罰。”
說完,臉色一肅道:
“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鐘靈運的首席大弟子,降為普通弟子吧!”
“楚長老安排人將這孽徒立即押回本坊,關在地牢中思過半年。”
“我沒有將你逐出化外坊,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好自為之吧!”
“另外,遠離驀然,我不想看到你再傷害她。”
“否則,我會廢了你的修為,逐出化外坊。”
鐘驀然一聽,不干了:
“爺爺,你怎么能這樣?”
“大哥哥雖然犯了錯,該處罰就處罰,責令他改正就是。”
“為什么要叫他遠離我呢?”
鐘坊主長嘆一聲,愛憐地看著孫女道:
“爺爺是為你好,以后你會明白的。”
這個決定聽在陸紅塵耳里,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正愁無法解決自己與鐘驀然的差距問題,可現在到好,鐘坊主輕易就幫忙解決了。
以后,只要不出意外,萬重鈞就只屬于她一個人。
想到這里,陸紅塵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嘴角輕輕上翹。
而鐘驀然則把櫻桃小嘴嘟得老高,雙眼含著淚花別過頭去。
盡管心里不暢快,但她決不會違背爺爺的意志。
畢竟心中對大哥哥的那點依戀,雖然的確有愛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是親情。
“至于云風與你中毒之事,就此了結,我不想再節外生枝。”
鐘坊主正色道:
“我希望在座各位將今天的事爛在肚子里,不要外傳。”
“如果讓我知道有誰故意外傳此事,我一定不會對他客氣。”
眾人明白,鐘坊主愛面子,注重化外名聲,因此對萬重鈞算是網開一面。
萬重鈞低著頭,簌簌發抖,他知道這已是師尊對自己處罰得最輕的了。
如果繼續查下去,自己毒害云風的事情必然暴露。
萬重鈞趕緊在地上叩了三個頭道:
“謝師尊開恩,弟子謹記師尊教誨,一定在地牢中好好思過,重新作人。”
其實,萬重鈞不知道的是,鐘坊主已經明白是他下的毒。
只是鐘坊主有點護短,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家丑不可外揚,畢竟萬重鈞是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化外坊的的名聲更為重要。
因而使用至寶七彩琉璃丹解救云風,也是有睹眾人嘴的意思。
而楚長老與陸放鶴心頭雪亮。
既然鐘坊主不愿再追究,他們也就順水推舟。
畢竟云風已經完好如初,再追究下去,就是不給鐘坊主面子了。
納蘭雪依目睹了全部經過,心中只有遺憾。
她明白鐘坊主手上的晶玉,必是十分重要的證據。
之所以鐘坊主爺孫二人到平沙后沒有直接去云家,而是來到了雛鳳樓,目的就是要先一步找到證據,把影響縮小到最小范圍。
好面子的鐘坊主絕對不會允許抹黑化外坊的任何家丑外傳。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云風站在雪依身邊,沒說一句話,他知道這里不是他插嘴的地方。
既然連鐘坊主都要放過萬重鈞,我又能說什么呢?
畢竟鐘坊主是我的大恩人,日后我還得好好報恩才是。
至于萬重鈞就暫時放過他吧!
如果以后還要來撞我的槍口,我會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
司馬家主看在眼里,出了一身大汗。
他暗自慶幸,幸好昨晚萬重鈞沒來司馬家,否則沾上關系,就如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死)也是屎(死)。
甚至很可能害了湘兒一生。
看來,看人還是得看人品才行啊!
鐘坊主處理了萬重鈞的事情之后,這才打量了一下陸紅塵,然后對陸放鶴說道:
“師弟啊,我們或許都有錯,這些年輕人,就暫且饒恕他們吧!”
陸放鶴這才松了一口氣,一拱手道:
“師兄說的是,責任不全在他們,我們也有責任。”
說罷,便對陸紅塵道:
“起來吧!快謝過你鐘師祖!“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陸紅塵也不敢矯情,乖乖地站了起來向鐘坊主致謝:
“塵兒謝過鐘師祖!”
鐘坊主正色道:
“以后這性子得改改了。”
“塵兒謹遵師祖教誨。”
陸紅塵表情十分恭敬,但心里卻在說:
還是管好你的孫女吧!
哼,和我搶男人,膽子也是夠大的。
不知道我陸紅塵天不怕地不怕嗎?
中毒事件算是有了個結果,可云少陽夫妻還是高興不起來。
搞了半天,真兇沒抓住,事情就草草結束,風兒的毒算是白中了。
所幸風兒無礙。
這次平安,誰能保證以后會平安?
強大的敵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還會采取更陰險惡毒的行動。
作為云家,只能依靠臨時聯盟,才能在這波詭云譎的多事之秋中多一點勝算。
云少陽立即安排人手大宴鐘坊主。
席間,云少陽自覺鐘坊主為云風使用七彩琉璃丹實在珍貴,花費了化外坊不小的財力,便主動道:
“鐘前輩為救風兒既出錢又出力,晚輩實在是不好意思,可又不知道該怎樣報答。”
“所以只能先奉上十億赤靈玉,聊表心意。”
”如果不夠,只要鐘坊主說一聲,看上我云家任何東西,云少陽必當雙手奉上。”
于是拍拍手,叫長老們搬來五個乾坤袋,每個乾坤袋中都裝著二億赤靈玉。
鐘坊主一邊飲著醉仙釀,一邊擺手道:
“靈玉就算了。”
“只是我這寶貝孫女喜歡用劍,想借云家的云水九式參悟參悟,不知可否?”
云少陽與云家所有的人皆是一楞,這可是云家的鎮宅之寶,家傳絕學啊!
怎可輕易交與外人參悟?
豈不是云水九式再無秘密可言?
但云少陽想的不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說出來的話,豈可兒戲。
于是回復常態,微笑道:
“沒問題。”
說罷,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本發黃的書,雙手捧著,送到鐘坊主面前:
“請鐘前輩過目。”
鐘坊主并沒接手,而是把鐘驀然叫了過來:
“驀然,你自行參悟吧!”
“能接受多少是多少,切不可貪多。”
鐘驀然是個劍癡,也算是女子中的天才了,見到夢寐以求的云水九式,當真是喜出望外。
接過一看,便道:
“妙!真妙!”
只一會,便臉飛紅霞,手舞足蹈,如癡如醉地沉浸在劍譜之中。
眾人見此模樣,不由得開心地笑了。
其實,云少陽之所以會拿出云水九式,除了報恩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這云水九式劍譜因為缺乏劍訣而并不完善。
所以,讓鐘驀然看了也無妨。
何況風兒現在已經摸索出了補全劍訣的方式,對于云家來說,損失不大。
鐘驀然演著演著,卻噘起了小嘴,跑到鐘坊主面前撒嬌道:
“爺爺,不對啊,怎么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云家的人皆是一驚,果然是天才,這么快就發現了劍譜的缺陷。
鐘坊主呵呵一笑道:
“哦,這么厲害?”
“才多久就發現了問題。”
“你能想法補充嗎?”
鐘驀然遺憾地搖了搖頭道:
“以我現在的功力,哪里可能補全缺陷!”
“不過,就是有缺陷,這云水九式也是十分逆天了。”
“真是不虛此行!”
鐘坊主又笑呵呵地道:
“敢不敢與云風小師叔比試一招?”
“我可是聽說他已經悟出了第一式的劍訣哦。”
鐘驀然看向站在陸放鶴身邊的云風,噘著嘴道:
“小師叔?是小弟弟吧!”
“年齡比我還小,怎么可以當我師叔,不干。”
接著,“唰”地從乾坤袋中抽出一把七品長劍,擺出一招丹鳳朝陽:
“云風小弟弟,敢不敢接姐姐一招?”
云風拔劍而起,心里想到:能不能去掉一個弟字好不好,就叫我小弟好不好?
可嘴里卻應承道:
“有何不敢?”
鐘驀然玄袍飄飄,香風輕逸,歪著頭打量了一下云風,又道:
“聽說你悟出了云水九式第一式的劍訣,你可不要讓小姐姐失望哦。”
云風“唰”地騰于寬闊的空處,依舊是微笑著道:
“決不讓小姐姐失望。”
說罷,吞云劍藍光噴發,云飛霧起,劍上雷電閃爍,“噼啪作響。
云風劍挑柔云,氣動迷霧,朗聲道:
“小姐姐請!”
鐘驀然興奮得俏臉飛紅,宛如三月桃花,一劍指向云風道:
“云風小弟弟注意了!”
“千山鶴舞!”
果然是雷川州霸主級別人物的天才孫女,一身修為豈是浪得虛名。
僅這招千山鶴舞就令人眼花繚亂,贏得了在座的大佬們不住點頭稱贊。
鐘坊主拈須微笑,滿心歡喜,顯然是對這個孫女極其看重。
可云風卻一臉尷尬,哭笑不得:
小姐姐,能不能不叫我小弟弟?
對于這種切磋性質的比試,又是救命恩人的孫女,云風只能使出五成的靈力與之周旋。
既讓其盡興,又令其不失體面。
即使這樣,云風制造出來的場景也是相當的震撼。
雖然沒有引動異象,但也是云舒云卷,風生水起。
電閃雷鳴之后,又是泉水淙淙。
云風迎著鐘麗影的劍一挑,云霧中立時響起朗朗詩誦:
海底珠難覓,堪防坎窞兇,
失中扶木起,獨立待春風。
鐘驀然只覺面前水聲一蕩,似有海水傾覆而來,巨大的漩流如黑洞一般直把她拉向其中。
天才畢竟是天才。
只見鐘驀然如一鶴沖天,瞬間脫離陷阱,然后倒轉劍尖,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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