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風一個瞬移,離開了大廳,來到門外,果然見著一銀須銀發、仙風道骨的老者候在門外,那模樣,的確與云風非常相似。
“太上……?”
那老者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云風,銳利的目光一閃而過,隨即變得十分慈祥:
“你就是風兒?”
“是的,我就是云風,太上請進。”
云風與老者相互打量了一番,皆有著一種熟悉的親近感,猜想一定是血脈相同的原因。
此時,斷腸天姥或許是感應到了太上云路的到來,卻已經出了奇門世界,在混沌世界中高聲呼喊著云風:
“風兒,快快將我放出去,我要見你太上。”
云風明白,在混沌世界中,能夠確認太上的,除了幾位老祖之外,就只有斷腸天姥夢莫愁了。
她能夠在混沌世界中感應到太上,那眼前之人必是太上云路無疑。
云風也不猶豫,將太上請進了自己的書房,然后說道:
“太上,有一個人想要見你,她就是夢前輩。”
“什么?你說是莫愁?”
太上一驚,急急地問道:
“她也來了羨天天域?”
“是的,請太上別急,先喝茶。”
紅魔艷狐仕女送來了靈茶,放在茶幾上,然后慢慢退下。
這時,云風才放出夢莫愁,自己則悄悄地離開了書房,并將房門帶上。
夢莫愁在奇門世界中修煉已是奇門時間的百年以上,有了最好的環境和資源,使她那螣蛇血脈不僅得到完全覺醒,還使修為噌噌噌直往上沖,目前已經達到了天機境九重顛峰。
除了修為,她的容顏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特別是煉化了云風煉制的玉女化風丹,更是顯得年輕。
一眼看去,似乎只有二十五歲左右。
此時的斷腸天姥已是淚水漣漣,直直地看著云路,只說出了一個“路”字,便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是莫愁?”
云路不敢相信眼前的美麗女子就是莫愁,雖然她與自己心目中的莫愁長得一模一樣,可幾百年過去了,她依舊那么年輕,美麗,漂亮,這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是的,路,我就是莫愁。
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么?”
夢莫愁悲從中來,更是泣不成聲。
“我……,這么多年了,你還是當年的樣子,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
你……,還好嗎?”
云路終于確認眼前的女子便是曾經的戀人夢莫愁,只覺得一朝相見,恍如隔世。
“路!”
夢莫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頭闖入云路的懷中,將云路緊緊抱住,像一個少女般地嚶嚶哭泣。
唉,世事如浮云,轉眼滄海桑田,可人是物非,卻讓云路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當年的優柔寡斷,才造成后來的悲劇。
現在面對容顏不改的莫愁,竟然又讓他想起了已經煙消云散的楊霓裳。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不能全心全意地對莫愁,原來自始至終,心中都還有楊霓裳的影子。
“路,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么?為什么不回平沙看看?
為什么不來找我?”
啜泣了一會兒的夢莫愁終于平靜下來,仰著臉看著云路,一只手輕輕撫摸著云路那些銀白的發須。
“此事說來話長。
當年我也曾四處尋找你,可機緣巧合,總是讓我們擦肩而過。
無奈之下,我才飛升天外,希望能夠在異域尋找到你。
當然,幾百年來,我也的確經歷了一些艱難困苦,在九死一生之后,獲得了一些機緣,僅此而已。
近日云游天下,才在無意中看到風兒的所作所為,沒想到幾百年后我云家竟然會出一個這么杰出的后人。
激動之余,便來尋親,卻又沒想到會與你重逢。
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倒是這么多年苦了你,不知道你后來情況如何?”
“我么?”
夢莫愁苦笑了一下,然后一抹眼淚,松開了云路,她分明感覺到云路的不冷不熱,心中愈加苦澀,便淡淡地道:
“往事如風,不提也罷,只要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你,莫愁也就心滿意足。”
是的,幾百年了,也許他心中的激情早已隨風而逝,對自己僅有一點愛意也隨之消失殆盡。
或許,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幾百年的光陰,幾百年的苦難,幾百年的等待,換來的是平淡如水。
這種痛,又有誰知道?
頓了頓,痛極而淡的夢莫愁緩了一口氣,又道: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是繼續云游?還是跟著你杰出的后人云風打拼天下?”
“這個……,看看再說吧!
或許我會在此多停留些時日,才能作出最后的決斷。”
云路的一席話,讓莫愁的心涼了下來。
她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一向優柔寡斷的云路依舊本性不改,還是那么扭扭捏捏,無法決斷。
而且從他的話語中,根本就沒考慮過莫愁的感受,更沒有從莫愁設身處地著想。
似乎幾百年的武道追求,已經淡化了情感,不再動情。
那么我的等待呢?那算什么?
想著想著,夢莫愁的眼淚再一次滾滾而出。
可她卻不想讓云路看見,略一運氣,便將眼淚止住、吸收,轉過頭來面對云路,如同無事一樣:
“行,該如何決斷,那是你的事,我不會對你橫加干涉。
現在,你可以去見云家的人了。
而我還有事,就暫時不再陪你。”
世間事,哀莫大于心死。
莫愁感受到云路的冷淡,保存了幾百年的愛如同掉進了冰窖,或許,這樣的等待真不值得。
仿佛,那只是對自己的癡情一個跨越時空的交待。
云路不是傻子,他也感覺到了莫愁情緒的變化。
可他卻沒有進一步地去安慰莫愁,相反卻順口說道:
“好的,如果你有事就先去辦事,我會照顧好自己。
況且,這么多年了,我也的確很想見見云家的人,看看他們現在到底是何狀態。”
門外的云風,此時已經將爺爺、父母,以及云家的老祖和長老們全部請了出來,并告知了他們真相。
眾人一聽,也很激動,飛升的太上,終于歸來了。
云逸飛最關心的是當年為了追求武道顛峰而飛升的太上,現在修為如何,于是問道:
“風兒,你太上的修為怎樣?”
“從神氣波動情況來看,太上的修為應該是天道境八重天。”
已是破道境的云風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太上的境界,便如實地告訴了爺爺。
眾人一聽,也是感嘆不已。
想太上飛升幾百年,如今也只是天道境八重天的修為,看眼前眾人的境界,卻認為真是不如云風的混沌世界與奇門世界。
可又有誰能夠輕易擁有混沌世界與奇門世界呢?
云逸飛現在已經是天機境九重天,幾位老祖也已經達到了天道境二重天。
云風的父母,以及叔叔云少東、云少雷等人也已經達到了天機境四重天以上。
再看現在的云府,可謂是高手如云,天神境以上的強者遍地都是,就是天機境的強者也出現了上百人。
而云府年輕一代中,不說云風,單看云夢、云蘿、羽痕、云家八虎,以及十二希望之星等等特殊圣體和血脈,就可以發現現在的云府已經可以睥睨天下了。
云風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太上云路面色平靜地走了出來,而夢莫愁卻留在了書房里。
云風雖然奇怪,但還是上前行禮道:
“太上,云家的高層都在這里等著,想見一見你老人家。”
云路背負雙手,掃視了一下在場激動的眾人,點點頭道:
“很好,我云家果然是人才輩出,沒想到在我離開的幾百年里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只是,讓我不懂的是,在中天天域的環境中,你們怎么可能辦得到?”
“父親有所不知,咱們云家出了真龍。
這就是云風。
你看看咱們云家的驕傲,他才多大?他的修為多高?
盡管父親的修為是天道境八重顛峰的境界,可風兒小小年紀,卻已經是破道境一重小成了。
試問天下,這樣的天才妖孽,世間能有幾個?”
老祖云虹說起云風,臉上露出無比驕傲的神色,盡管自己才天道境四重顛峰,但有了云風這樣的后人,比自己境界提高還要高興。
“虹兒說得沒錯,但我想要知道的是,在中天天域那樣的環境中,不可能讓云家的人有如此成就。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們的修為提高得如此之快呢?”
“不瞞父親,這是因為云風身懷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在云家祖地得到一顆混沌雷光珠,這珠子含有一個混沌世界,云家及親朋好友現在都是舉家遷移進去修煉。
更為奇特的是,云風還有一個時空至寶,內含奇門世界,在里面修煉一年,只相當于外界的一天。
因此,我們才有如此快速的修煉結果。”
作為老祖,云虹是目前云家年紀最大的,所以他一說話,其他人便沒資格插嘴。
但是,在未經云風的許可下,他卻一五一十地將秘密全部都說給了云路聽。
在他的心中,云路是他的父親,也是云家的太上,知道這個秘密是天經地義的。
盡管云逸飛、云少陽等人有些意見,考慮到云路離開云家已經幾百年,到底現在是個什么狀況沒人說得清楚,可云路畢竟是太上,既然已經讓老祖云虹說出來了,也就只好聽之任之。
“有這么神奇么?
那我倒要見識見識,快快帶我進去。”
云路雙眼放光,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見云風沒有說話,云逸飛急忙說道:
“風兒,快帶太上進去。”
云風點點頭,一揮手就將云家的人全部送進了混沌世界,而自己卻讓分身去陪著,然后走進了書房,看著一言不發的斷腸天姥說道:
“夢前輩,你和太上……?”
斷腸天姥嘆了一口氣道:
“唉,謝謝風兒關心。
或許我和你太上的緣分太薄,達不到那種海誓山盟的地步;
或許經歷了幾百年,你太上早已將我這個生命中的過客淡忘;
又或許你太上醉心于武道修煉,已經不在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對于男歡女愛的事了無興趣。
總之,我和你太上僅此而已。
相見時難別亦難。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我突然感覺到好累。
風兒,你還是把我放進奇門世界吧,我準備在里面閉死關,除你之外,我誰也不見。
一千年之后,我自會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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