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的記憶禁制解除以后,那些記憶中的往事便鋪天蓋地般地卷土重來。
她沒有納蘭雪依那么堅強,柔弱的心一下子就被云風的柔情和女兒的乖巧所擊碎。
“師尊,對不起,我好想我的女兒!”
蝶兒流著淚撲倒在長孫宗主的懷里,輕輕地抽泣起來。
長孫宗主沒有推開蝶兒,而是用寬大的紅袖將她輕輕攬住,慈祥地說道: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卻又不愿把心中的怨恨說出來。
這沒關系,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為師不會怪你。
其實,這件事情為師也有責任,強行將你們拉到天劍中來,又給你們下了記憶禁制,讓你們遠離親人和故鄉,還要背負沉重的責任。
對此,為師向你說一聲抱歉。”
向自己的弟子道歉,這在天劍宗是第一次,在長孫宛兒也是第一次。
但她太在乎花蝶衣,過人的天資,千載難逢的牡丹圣體,這都是長孫宗主以及天劍所看重的東西。
盡管長老們盡皆愕然,但想到花蝶衣對天劍宗的重要性,也就釋然了。
長孫宗主如此一說,反倒讓花蝶衣不好意思起來,趕緊說道:
“這不怪師尊,師尊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
換做是我,恐怕也會這樣。”
長孫宗主微笑道:
“真是乖孩子,這么體諒為師,讓為師心里更是難過。
好了,如果你想要離開,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去。”
“師尊,蝶兒不會離開。
蝶兒會按照風哥哥的承諾留在天劍宗,幫助天劍宗奪取資源。
蝶兒也會告訴奇門圣軍的將士們,是他們的風尊要他們留下來幫助天劍宗,任何人不許離開。”
有了蝶兒這句話,長孫宗主乃至天劍宗所有的長老們全都松了一口氣。
蝶兒是風尊夫人,她的命令誰敢不聽?
與天鳳宗的情況大抵相同,不是奇門圣軍的其他界域的天才也未離開,天劍宗畢竟是九天天域的頂尖宗門,加入天劍宗本就是一種榮譽。
花無心來自于廓天天域,因為與蝶兒關系好,建立了姐妹感情,更是舍不得離開,整天跟在蝶兒后面。
蝶兒沒有煩她,畢竟情同姐妹,又是遠離親人,方便之下,也好照顧一下這個同姓的妹妹。
夕陽西下之時,姐妹二人來到了倚云峰頂,盤膝坐在天劍樓上,開始面對翻涌的云海調息修煉。
可蝶兒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風哥哥與小天使模樣的女兒,一縷相思漸漸化作輕聲低吟:
“夕照掩樓西去,林花且慢飛紅。等閑柳絮嫁春風,最思山水遠,只怕笛簫濃。
明月不曾捎夢,誰知今夜何從?余生有剩話情衷。聞香人委婉,約影夜朦朧。”
這是蝶兒在云風那里學到的詞牌臨江仙,即景而吟。
極富感染力的詩情,瞬間令花無心也聽得癡了。
此情,此景……
同樣的情況,司馬湘在天刀宗里卻沒有那么順利了。
天刀宗位于成天天域東南方赤水皇朝的京城——貝京附近的天刀山。
最大的標志便是一柄巨大的帶柄長刀矗立天刀宗的山門前,足足有百丈高,通體銀白閃亮,沒有一點銹跡。
據說此刀乃是天刀宗開山祖師所煉,屬于鎮山至寶。
尋常看不出特別之處,只在強敵入侵時才會發出嗡嗡的嘯叫聲,然后自動飛起殺敵。
此刀只有歷代宗主才可使用,其他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撼動分毫。
天刀宗的掌門乃是大名鼎鼎的七星刀王成竹,此人長得牛高馬大,身長一丈有余,一手三十六式七星刀法獨步成天天域,因此也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
聽應山河講述了與云風等人在墜龍河相遇的一切之后,王成竹臉色很不好看,怒道:
“這小子以為有圣尊龍劍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
我天刀宗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輩,想要我改變主意,為弟子們解除記憶禁制,除非他云風能夠打贏我。
否則,即使是圣尊龍劍來了,我也不會低頭。”
應山河道:
“宗主,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據我所知,云風除了有圣尊龍劍為倚仗之外,背后還站著北斗七星與神風殿。
并且手握重兵,實力恐怕比天刀宗要強出好幾倍。
別的不說,僅僅這次天字十二宗在從天天域吸納的天才中,奇門圣軍就占了百萬之巨。
由此可見,云風手上的奇門圣軍不是一個簡單的軍隊,而是虎狼之師,完全有可能力壓我天刀宗。
否則,他也不會有恃無恐。”
王成竹嘿嘿一聲冷笑道:
“你可別忘了,天字十二宗可是同氣連枝,想動我天刀宗,難道他就不怕天字十二宗聯合起來共同抗拒么?”
應山河知道王宗主的脾氣,越是來硬的,他越是無所畏懼。
相反,如果對他服軟,他倒有可能達成對方的意愿。
但應山河從守門利益考慮,覺得不應該與云風為敵,便又道:
“宗主是否想過,如果只是我宗不給弟子們解除記憶禁制,而其他宗門卻兌現了對云風的承諾,他們還會與我宗聯合起來一致對抗云風么?”
“那又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天刀宗什么時候輸過氣勢?
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應山河苦笑道:
“宗主,據我觀察,司馬湘的記憶并未完全封住,他還存在一部分與云風的前世記憶。
所以,如果不給她解除記憶禁制,作為少宗主,她會怎么想?
她會不會懷恨在心,在大比中做于我宗不利的事呢?”
王宗主胡子一吹,怒道:
“她敢!難道不怕我將她的少宗主之位拿下來么?”
“宗主,如果司馬湘真是云風的妻子之一,恐怕她真不在乎我天刀宗的少宗主之位。”
應山河無奈地說道,希望把其中的厲害說得明了。
“哼,我可以與她達成協議,在她代表我天刀宗參賽取得前十名之后,我才會給她解除記憶禁制。
否則一切免談,少宗主她也別想再做了。”
王宗主顯然不會向云風妥協,所以并沒把云風放在心上。
唉!看來天刀宗注定要經歷一個多事之秋了。
應山河在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對于王宗主,他無力說服。
但只要自己盡力了,在云風那里也好交差。
只是司馬湘的言行恐怕就沒王宗主想得那么簡單了。
果然不出應山河所料,當司馬湘得到宗主也就是自己在天刀宗的師尊不給自己與奇門圣軍將士解除記憶禁制之后,便直接來到了天刀宗的議事廳。
“師尊,湘兒想要知道,為什么我們不答應云風的要求,幫助我及奇門圣軍天才解除記憶禁制?”
司馬湘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憤怒,但說話的語氣卻讓人感覺得到她的不滿情緒。
王宗主重重地在鼻孔里哼了一聲道:
“湘兒,有沒有規矩?為師是這樣教你的嗎?”
“可是,師尊,湘兒真的想請師尊解除湘兒的記憶禁制,去證明云風所說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司馬湘勇敢地把起頭來,眼睛有淚水在滾動,繼續說道:
“師尊,我知道你給我們下記憶禁制是為了讓我們忘卻俗世的煩惱,專心修煉。
可對于湘兒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下記憶禁制,一樣能夠專心修煉,為天刀宗盡力。
湘兒再次懇請師尊為湘兒解除禁制。”
“哼,你眼里還有師尊嗎?”
王成竹重重地哼了一聲,目露威嚴,無極境九重顛峰的威壓釋放出來,讓司馬湘瞬間就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看在你一貫乖巧,沒有犯過錯的份上,為師決定在你參加了天字十二宗的大比之后,再為你解除記憶禁制,還原你的過去。
所以,從現在起,你必須專心修煉,多多考慮如何為天刀宗爭取到更多更好的資源。
至于其他,就不用再想了。
下去吧!”
司馬湘跪在地上向王成竹磕了三個頭,然后站起來低著頭向后退去,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修煉洞府,司馬湘的眼淚就一直沒有停過。
她明白師尊不愿意給自己解除記憶禁制,是怕自己一旦解除禁制后憤然離開天刀宗,那么天刀宗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所以,才安排在大比之后給自己解除禁制。
那時即便自己想離開,天刀宗的利益已經得到,便不會在乎她的去留了。
盡管師尊的想法太過自私,但作為天刀宗的一宗之主,他這樣考慮也無可厚非。
唉,算了,不去想那么多,還是好好修煉吧!
只要為天刀宗爭取到利益,師尊一高興,也就順手解除了自己的記憶禁制。
何況云風的承諾也是讓自己繼續留在天刀宗擔任少宗主,明顯是有他的深刻用意。
那么記憶禁制早晚都會解除,也不急在這一時。
風哥哥,湘兒就聽你的話待在這里,好好地護著奇門圣軍的將士們。
還有瀟瀟,娘一定會回到你身邊,陪你玩耍,教你修煉,你乖乖地聽父親的話,好好修煉,等著娘的歸來吧!
夜色如昨,月光淺淡,司馬湘猛然想起云風所教的一首詞牌——鳳凰閣,便信手吟道:
“紛紛絲雨,向晚臨風綽約,渾然一袖出煙絡。依舊羞花閉月,教人斟酌,問幾度、香還剩卻?
青禽無語,豈再詞生寂寞,情長休說東風惡。人是夢是心是,執手相托,便永夜、三生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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