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相聚也算其樂融融,但東珠左看右看,卻唯獨沒見到法喀。
全家都到了,玄燁這么大的人物,他竟然亂跑。
側福晉章佳氏身子不好,在幾個福晉里頭又是對遏必隆最癡情的,從遏必隆死后,她幾乎不出門。
因此向玄燁行禮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顏珠、富保、尹德、阿靈阿四人向玄燁行禮簡單的禮數后,都朝圍上來。
尹德心疼的看著東珠:“二姐你瘦了。”
東珠的妹妹們也是激動的落淚,她們都靜靜的站在一旁,也害怕冒犯天顏。
“好了好了!姐姐給你們帶了許多好玩的,一會讓人把箱子抬下來?”東珠摸摸阿靈阿的頭,又讓小橙子把箱子抱過來。
保成不樂意了。
他撇著嘴,從玄燁身上下來,擠過幾個半大的孩子,仰著頭到了東珠跟前。
“皇額娘,要抱抱。”
玄燁有些好笑的扶住額頭。
巴雅拉氏拉住舒舒覺羅氏的袖子,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東珠的弟弟妹妹都愣住了。
“保成……”東珠彎腰將他抱起來,順便看了一眼玄燁。
玄燁正微笑著和自己的兩個額娘相談甚歡。
而東珠的弟弟妹妹更是驚訝于,自己的姐姐竟然成了別人額娘了。
“都落座吧。孩子們別圍著你姐姐了,都坐下。”巴雅拉氏趕緊讓孩子們落座,又讓人端來家里珍藏的茶。
她們鈕祜祿家雖然只剩下女人撐著,但也不能輸了臉面。
“二位岳母,朕今日來就是尋常的陪伴皇后回門,不必客氣的。”玄燁向保成招了招手,誰知道他小臉一扭,抱住東珠的脖子不撒手。
更有甚者,還偏向舒舒覺羅氏,喊了一聲:“瑪麼!”
東珠直接給嚇得不輕。
太子的正經在祖父家是赫舍里府,他管鈕祜祿府上的福晉喊瑪麼算什么。
舒舒覺羅氏聽見這一聲,竟然笑得合不攏嘴。
“保成乖,瑪麼給你吃一塊牛乳糕好不好?”她拿起牛乳糕來,遞給了保成一塊。
保成絲毫不客氣,直接下嘴開吃。
他從東珠身上跳下去,來到阿靈阿面前。
因為記得皇阿瑪說過不能喊哥哥而是舅舅,他便笑嘻嘻的開口:“舅舅帶我去玩好不好?”
別說阿靈阿有些為難,就連東珠也是。
太子要是在鈕祜祿家出事,一百個腦袋也不夠。
“去吧,朕讓梁九功看著。”玄燁這是允許了。
幾個弟弟出門都陪著保成玩耍去后,屋里頭就只剩下女眷了。
這時,鈕祜祿明珠起身,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香囊。
東珠一眼就認出來,那東西好像是自己未出閣前,和大姐一起做的。
當時說,是要給未來夫君的。
鈕祜祿府的大格格,嫁給了如今的巴林郡王,也就是玄燁的表哥,阿圖公主的的兒子,鄂齊爾。
當日玄燁曾說送三阿哥到鄂齊爾府上,榮嬪死活不同意,也是因為這一層關系。
“姐夫過來的正好,今兒給姐姐收拾閨房,就發現了這個。當年大姐和二姐都未出閣,經常在家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個說是要給未來的夫君呢!”
“明珠!”東珠趕緊喊到:“不許無禮。”
“皇后不用緊張。朕既然隨著你回門,也就是尋常人家的姐夫。”
???
巴雅拉氏捂住嘴,笑意掩不住。
玄燁接過來香囊,麻麻利利的掛了上去。
“額娘——我回來了!”
是法喀的聲音。
還沒進門,東珠就聞見了濃烈的酒精味道。
她皺了皺眉,下一刻就看到腳步虛浮的法喀。
他才十三歲!
舒舒覺羅氏自然驚恐萬分,她趕忙起身到法喀跟前。
“快去沐浴凈身。”
玄燁也扭頭,看向了法喀。
“呦!二姐回來了!”法喀打著嗝,就要到東珠跟前拱手請安:“法喀給皇后娘娘請安。”
東珠瞬間有些痛心疾首,她這個弟弟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法喀,你這是去哪兒了?”
法喀被舒舒覺羅氏扶起來,搖了搖頭:“和幾個朋友一塊聚了聚,不知道姐姐回來。”
啪——
一個耳光落在法喀臉上。
“阿瑪怎么告訴你的?你都忘了?”東珠被明珠死死攔住,青珠被嚇哭了,躲在巴雅拉氏懷里抽噎。
誰知道法喀只是輕輕笑了,嘴里喃喃自語:“打得好……二姐這皇后,的確不是白當的。”
“夠了!”玄燁上前,將東珠摟在懷里。
法喀瞇了瞇眼睛,有些疑惑,“你是誰?”
“法喀啊,你說朕是誰?”
酒,立刻清醒了一半。
東珠看著不爭氣的弟弟,真是氣的想再給他一腳。
“法喀……見過皇上!”意識回神,他趕忙跪下。
“你跟朕來。”玄燁上下打量一陣,又對著巴雅拉氏拱手:“福晉,麻煩給朕一間房子,朕想和法喀親自談一談。”
巴雅拉氏求之不得,法喀無法無天到再也管不了了。
很快,下人便帶下去玄燁和法喀。
不說別的,法喀定然被嚇得不輕。
舒舒覺羅氏嘆氣,原本女兒回來是個喜悅的事情,誰知被兒子這樣一攪和,好事成了壞事。
“姐姐好容易回來一趟,額娘快別哭了。”明珠將舒舒覺羅氏扶到椅子上,知道兩位額娘和二姐有很多話說,便帶著兩個妹妹出門了。
巴雅拉氏這才開口:“前些日子你在宮里中毒,我和你額娘都急得不輕。安嬪那樣歹毒,你往后在宮里定要小心謹慎些。”
舒舒覺羅氏也道:“提防些是好事,你弟弟一眼就看出來,你瘦了不少。”
東珠回了一個放心的表情,“兩位額娘放心,若女兒說,中毒是故意而為呢?”
兩位福晉都震驚不已。
“宮里不好過,女兒也知道。原本沒想過爭斗,好好的做一位皇后便可,誰知……”
舒舒覺羅氏趕緊讓她閉嘴。
“少說兩句。”如今雖然在家,可依然要小心。
出乎意料,巴雅拉氏卻很滿意。
“東珠這般,我和你額娘都很放心。”巴雅拉氏點頭,夸贊著東珠。
“只是,太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于皇上大婚還不到二十天,額娘看著皇上的樣子,倒是對你十分放心。”
東珠照實回答:“太子從小見過額娘,他也和女兒投緣,這才多親近一些。”
“這樣也不錯……”巴雅拉氏拿出一些東西,這東西可是她費盡心思得來的:“這個是助孕的藥丸,額娘求了許久。太子再好,終歸不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你在宮里能否站住腳,還得要有個孩子。”
東珠不再反駁,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接下藥丸:“額娘說的是,東珠都聽額娘的。”
這種問題爭論沒什么意義,再說吃不吃的誰又能知道。
“下雨了!額娘!外頭下雨了!”保成忽然跑進來,身后還跟著東珠的弟弟們。
那模樣甚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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