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芝芝煞白的臉色，她有種負罪感涌上心頭。
白思禾略一停頓，便不再猶豫地將手伸進包里，拿出準備好的藥丸遞過去：
“每天早上空腹一顆，這里一共有七顆，能讓你完全康復，在這期間注意飲食清淡就可以。”
芝芝眼睛一亮，最開始白思禾和她提到她能痊愈的時候，她確實很激動，但事情過后，她又覺得不太靠譜。
從來沒聽說過先天性的疾病能夠輕松根治的，手術尚且還有后遺癥，僅僅吃些藥怎么可能做得到痊愈？
她雖然沒放棄白思禾帶來的那一點可能性，但其實已經在心底認為她只是隨口一說了。
畢竟從小到大，用這句話騙她的人不在少數，她早就不會放在心上了，但當這句話從白思禾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想要再信一次。
“謝謝……”
只說了兩個字，她就覺得喉嚨干澀得厲害，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再也說不出其他的，眼前的那只手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東西都拿到手里了，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卻緊緊地將它攥在掌心。
白色的瓷瓶只有巴掌大小，可拿在手中覺得沉甸甸的，這哪里是一個瓶子，分明是她往后幾十年的健康。
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女人紅了眼圈，白思禾含著笑擺擺手：
“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進度呢，記著別耽誤劇組的進度。”
說完，她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果然，她還是做不到趁機提出要求。
坐進車內，白思禾忍不住嘆了口氣，誰讓自己最開始就沒提過“離開格賽”這樣的條件呢，等到現在再說這些，確實是晚了點。
她最初只告訴芝芝不要影響進度，人家也確實做到了，即使身體不適，也沒有抱怨過一句。
車子啟動后，還是能通過后視鏡看到那兩人，芝芝揮著手，目送著車子越來越遠，而小米則是蹦蹦跳跳地追問著什么。
……
白思禾回到家的時候，沒在客廳看到吳瑾秋，只看到吳太太正坐在沙發上和身旁的人聊天。
一見到她，那個高瘦的身影就欣喜地放棄話題，站起身來：
“美女姐姐，你回來啦！”
白思禾轉頭去看，才發現那個和吳太太聊天的人居然是戚竹。
不怪她沒認出是誰，只是現在的戚竹像是換了個人，比之前上鏡的時候還要消瘦許多，頭發也長長了，劉海幾乎擋住了眼睛。
遠遠看去，像是非主流界的扛把子。
看到她訝異的目光，戚竹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趕忙用手抓了抓頭發，笑道：
“我去培訓之前忘了理發，這段時間都是封閉性的訓練，就長成這樣了……不過經紀人說留長了后面方便做造型，讓我暫時保留。”
白思禾緩緩搖頭，又在他身上打量很久，才忍不住問：
“那里不給飯吃嗎？”
他做演員的時候就已經把身材管理做到了極致，只為了在熒幕上展現出來的樣子不變形，可現在就算放在鏡頭下，也像是個移動的骨架。
戚竹聞言挺直了身子：
“我最近吃得很多的，是之前的兩倍呢，老師也經常在夜里給我加餐。”
白思禾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除了黑眼圈有些明顯外，看起來確實是健康的。
大概是這段時間他太累了吧。
“多注意身體，別急于一時。”
戚竹乖巧地點點頭，又坐回沙發上，這才發現剛剛還和自己相談甚歡的姚阿姨正在盯著自己看。
他忍不住在臉上摸了摸：
“怎么了阿姨，是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吳太太趕忙移開視線，搖頭道：
“沒，沒有。”
之前還沒覺得，今天怎么感覺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不太對勁呢？
見他們又繼續了之前的話題，白思禾也沒再打擾，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直接回了房間。
戚竹果然和他在電話里說的一樣，只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了一些東西，再次離開了。
甚至都沒來得及和白思禾道個別。
臨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練歌回來的吳瑾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他們之前就在劇組見過面，只是那時一個是男一號，另一個只是不起眼的群眾演員，即使他瘦了許多，吳瑾秋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戚竹。
心中疑惑著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嘴上卻客氣地打著招呼：
“南清老師，早。”
戚竹趕忙摸了下臉上的口罩，發現戴得好好的，更懵了。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比較沉得住氣，沒有詢問吳瑾秋的身份，也淡淡地點了個頭：
“早。”
說完后，兩人再也無話可說，一個拎著包離開，另一個提著早餐進了別墅。
過了不久，白思禾就神采奕奕地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吳瑾秋的時候一愣，問：
“起得這么早？”
往日里在這個時間，應該只有孫阿姨在廚房忙碌才對。
聯想到昨晚沒見到他，白思禾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會是昨天出去玩了一夜才回來吧？”
“啊？”吳瑾秋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沒有，我就是特意早起了一會……”
他還在心中瘋狂尋找理由，正巧看到老媽從樓上走下來，趕忙沖過去轉移話題：
“媽，您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樣？”
吳太太用指尖輕輕揉著太陽穴，搖搖頭沒說話。
吳瑾秋一看這個動作，就知道她又不舒服了，緊張地問：
“是不是太累了？”
白思禾聞言也看了過去，正見到吳太太皺著眉搖頭，推開了吳瑾秋的手：
“我沒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她放下手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白思禾低聲問：
“阿姨，您這是……”
吳太太抬起眼，笑著和她解釋：
“沒什么的，應該是最近幾天沒睡好的原因，一會去劇組的路上我再睡一覺就可以了。”
白思禾了然地點點頭，專心吃著早飯，心中卻叫起苦來。
怎么劇組里的演員一個兩個都不舒服，是不是在暗示她這段時間的高強度拍攝太不人性化了？
她雖然是第一次做導演，但也是在劇組里待過一段時間，之前鄭導那個雙生花劇組也沒比她這里輕松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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