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一時難以消化掉這些信息。

  他從未想過,自己不是戚家人。

  更沒想過自己會和前朝皇室扯上關系。

  可他知道,大哥不會編故事騙他,爹也不會哄他。

  “老三,你別怪爹,他當初也是身不由己,奉命去抓你的生父,也就是前朝皇帝,爹本來是打算將他帶回來,在新皇楚修遠面前替他求情,饒他一命的,可你的生父他將你和寶藏的秘密交給爹后,就自戕了。”

  戚寒洲看向他的猩紅眼底盛滿了痛苦:“大哥,你給我點時間,這件事太過突然了。”

  “好,那些寶藏的位置,我想爹在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就那個戚家的秘密。”戚遠洲起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

  消化這些信息。

  戚寒洲獨自待了一會兒,才撐著胳膊站起身子。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見一見他家小姑娘。

  ——

  云茯這邊剛洗完澡,沒什么困意,就伏案寫起了《關于鬼荒大獄后續可持續發展的規劃書》。

  她聽出了戚寒洲的那熟悉的腳步聲,和他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寫她的規劃書了。

  直到戚寒洲一聲不吭地,靠近過來,俯身圈住她,輕微的顫意通過身體傳來,云茯才意識到他今晚有些不太對勁。

  “你這是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小茯兒,我不是戚寒洲!”

  “啊?你說什么?”

  “我說,我根本就不是戚寒洲!”

  “你不是戚寒洲,又是誰?”

  云茯輕抬下巴,滿是疑惑地睨了他一眼,嗅到了酒氣后,又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小茯兒,原來我根本不是爹娘他們的孩子!”戚寒洲聲音里都透著脆弱。

  云茯稍稍愣了下神,隨即恢復了正常:“你想要說的是,你不是戚家的血脈?”

  “嗯,大哥和我說了我的身世,小茯兒,如果,我不是戚寒洲,你還會愛我嗎?”戚寒洲抓住她的小手,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云茯瞅了他一眼:“我選擇你,又不是喜歡你戚寒洲這個名字。”

  若是喜歡這個名字,她自己改名叫“戚寒洲”的了。

  戚寒洲目光深切地看向她,又試探著問道:“不管我是怎樣的身世,你都不會離開我嗎?”

  云茯被他這么一搞,好奇得要命,眨了眨水眸:“你到底是怎樣的身世?你倒是說啊!”

  戚寒洲既然選擇第一時間就來找她,自然是沒打算瞞著她:“小茯兒,你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戚家的秘密嗎?”

  云茯當然記的了:“楚景言派殺手一路追殺你,不正是為了那個秘密嗎?”

  戚寒洲點頭:“原來那個秘密不僅和前朝的寶藏有關,還,還和我的身世有關。”

  云茯水眸輕轉,試著猜了下:“你的身世該不會也和前朝有關吧?”

  戚寒洲沒有立即反駁,那就等同于是默認了。

  說實話,這消息確實令云茯挺驚訝的,但不至于到無法接受的程度。

  “小茯兒,我可能是前朝皇帝的遺孤。”戚寒洲終究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誰知,云茯淡淡應了聲:“哦,我知道了。”

  “就這樣?”她的反應,讓戚寒洲都不知道該如何往下進行了。

  云茯扯唇:“不然呢,你想我怎樣?因為你的身世,立即和你撇清關系嗎?”

  “不,別和我撇清關系。”戚寒洲瞬間就慌了神。

  云茯覺得戚寒洲這個人,什么好,就是太敏感了。

  “我問你,你是前朝的遺孤,對我,對親人,對朋友的感情會變嗎?會改變你之前的一些想法嗎?”

  “不會!”

  “那不就的了!你還是你!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變。”

  戚寒洲抱著她,一顆心得到了安撫,又告訴了她前朝寶藏的線索。

  云茯本來對前朝那些寶藏也沒有多執著,畢竟,她們已經搬空了狗皇帝的國庫。

  不過,這都送上門來了,不要白不要,而且這些寶藏,怎么說也是戚寒洲生父留給他的。

  前朝一共留下了八處藏寶之地,其中一處的寶藏已經被云茯搬進空間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讓戚寒洲帶人去尋找剩下的七處寶藏。

  這一次,云茯就不跟著他一起去了,她要留下來,建設鬼荒大獄。

  楚景言那邊應該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養在鬼荒大獄的私兵被人給截胡了,到時候,也楚景言的性格,肯定是要搞事情的。

  所以,她們現在得抓緊時間,在鬼荒大獄進行基建,不能等楚景言帶著軍隊找上門,而是要主動出擊。

  戚寒洲帶了一批人馬,出發離開,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

  這半年,鬼荒大獄的變化非常大。

  在云茯帶領下,不僅發展最基礎的農業和畜牧養殖業,還搞起了建設,大肆發展教育、醫療、軍事。

  短短大半年的時間,鬼荒大獄的發展就達到了五國其它城池,可能幾十年都企及不了的高度。

  誰能想到,當初的荒蕪之地,如今被打造成了一座繁榮,且堅不可摧的城池。

  與之相反的是,此時的鬼荒大獄外,大盛的百姓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不僅要遭受大旱的天災,還要承受狗皇帝決策錯誤,所帶來的人禍。

  就連崔家那樣的大世家,都受到了波及,崔家家主只能帶著一家老小,跑來鬼荒大獄內,求到云茯面前,尋她庇護。

  狗皇帝為了錢,已經對稍大點的世家大族和商賈下手了,說是征集軍餉和賑災的銀子,實在是讓軍隊化身土匪,明目張膽地去燒殺搶奪。

  一旦反抗,就屠殺滿門。

  最先遭殃的是盛京和其附近的世家大族和富商,可搶他們的不是盜匪,而是皇帝,他們有冤屈也無處伸冤。

  崔崇征得到盛京探子送來的消息,他知道,崔家作為西北的第一大世家,肯定是逃不掉了,為了避免一家老小的傷亡,就只能帶著人,躲到鬼荒大獄來了。

  “郡主,我們不是舍不得錢,也不是不想幫助災民,可大盛皇帝這么做是根本不給我們這些世家留一點活路啊!”

  云茯喝著剛沏的新茶,淡淡地掃向,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崔崇征:“我這倒是有條活路,不知道你想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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