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邪祟,此乃北昭都城,還不速速退去!”
“等國師到來,必定將你打到魂飛魄散,速速離開!”少年們怕到極致,一邊哆嗦一邊放狠話。
太可怕了。
但凡他所到之處,所有陰靈皆避開,甚至臣服。
瑟瑟發抖,不敢直視他。
方才有一只惡靈無意擋道,他只輕輕一揮,惡靈便消散在眼前。
他到底是什么?
“魂歸來兮……”
他的聲音空靈,好似沒有魂魄,只低聲呢喃這一句。
“魂歸來兮……”
“不可再向前,前方乃北昭皇宮,不得入內!”陸硯書身上的金光,比旁人加起來更盛,不愿后退半步。
“魂歸來兮……”墨衣男子仿佛不將眾生放在眼里。
執拗的向前。
感覺到前方的阻礙,他抬眸朝陸硯書看去。
陸硯書心頭猛地縮緊,只看了一眼,眼角便溢出血淚。
不可直視。
凡人竟不可直視他的存在。
這到底是什么?
陸硯書死死撐著,聽得身后啪嗒啪嗒不斷倒下的聲音,他只覺眼前一陣陣模糊。齊聚文學
“哥哥……”他好像聽到了妹妹的聲音。
倒下的那一刻,他好像產生了幻覺。
看到了妹妹的身影。
四皇子不知何時,早已昏倒在地。
陸朝朝上前摸了摸哥哥鼻息,內息不穩,神魂不安,這是沖撞……
神靈?
他,是神靈?
陸朝朝不解。
神靈怎會如邪祟一般,游走三界,肆意傷害凡人?
他好似沒有魂,四處游蕩,對著一株草,一棵樹輕輕喚道。
“魂歸來兮……”
那頭銀發飛舞,衣裙翻涌,默默向前,沒有目光沒有方向的呼喚。
“泥到底在找什么?”
“喂喂喂……”陸朝朝跳起來喊,可對方沒有絲毫反應。
想起四皇子的話,天啊,他不會一直在世間尋找吧?
千年前,百年前,都曾留下他的記錄。
說明,他一直在尋找。
“祂是神靈嗎?”陸朝朝跟在他后邊,以防他傷人。
對方沒有反應。
“泥是哪位神靈呀?”
“所有神靈,沃都認識哦。”
“泥……”陸朝朝頓了頓。
她突然覺得,這不是神靈真身。
或許,是哪位神靈的執念?
可,真有存在數千年的執念嗎?數千年如一日的尋找?
“魂歸來兮……”邪祟在城中漫無目的的游蕩。
尋不到目的,尋不到方向。
他入了宮,卻又離開。
他游走在每一條街,問過每一個人,每一棵樹,每一株花,每一縷風。
陸朝朝跟在他后頭,看著他停留在忠勇侯府門前,怔了怔。
“泥……不會找女主吧?”陸朝朝鼓著小臉。
陸朝朝隨他入了府。
“嘿嘿,渣爹臉都打爛啦……”陸朝朝跟在后頭看陸遠澤笑話。
嘿嘿,老太太還在拜她的玩偶娃娃。
此刻倒在佛堂。
“泥拜佛也不誠心嘛……”菩薩換娃娃,都不曾發現。
她瞧見蘇芷清,正抱著嬰兒的衣裳哭泣,哭著昏睡過去。
他一路前行。
直直的停在陸朝朝曾經住過的房間。
“哼,睡沃的屋!”陸朝朝雙手叉腰,表示不服。
他出現在屋內。
屋內躺著一歲半的陸景淮,女嬰滿臉怨毒,昏睡前可見內心極不平靜。
那道身影沉默良久。
“泥找陸景瑤啊?”小家伙小聲的問道,也不管對方回不回答。
可對方,只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朝朝急的撓頭,更讓她驚訝的是。
這一次,他停留在陸家門前。
陸朝朝小臉一凜,當即擋在門前。
“不得進入!”她憋紅了小臉。
“沃家。不行!”
“泥乃神靈執念成魔,沃不傷你,泥速速離開!”
“否則,沃很兇的嗷。”她奶萌奶萌的放著狠話。
可對方,絲毫不曾有反應。
陸朝朝急了。
指尖輕彈,洶涌的靈氣自四面八方而來,風云涌動。
她已再世為人,大肆動用靈氣,天地對她亦會壓制。
陸朝朝并未發覺,對面的身影,感受到她外溢的靈氣,突的呆滯。
祂緩緩抬頭。
他呆呆的看著陸朝朝。
無神的雙眼,這一刻,好似注入靈魂。
陸朝朝喋喋不休的罵:“泥可以告訴沃,沃幫你找。”
“但泥不能進沃家!”
“泥不聽話,沃要打人了哦?”
“泥執念成魔,該散了……泥找多久啦?”
“一千年?”對方沒有反應。
“兩千年?”對方沒有反應。
“三千年?”
“四……”還未說完。
陸朝朝便見對方輕點了點頭。
陸朝朝???
“泥找了三千年啊?”陸朝朝滿臉驚嘆。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他都在找嗎?
陸朝朝撓了撓頭,到底哪位神靈執念這般重,竟成了魔呢?
“魂已……歸來……”
陸朝朝好似聽到一聲長嘆,好似從虛無縹緲的天空傳來。
又好似聽到了魂歸來兮?又好像,不是魂歸來兮。
她再抬頭。
那道身影,早已消失。
一聲雞叫,天光乍現,一絲陽光落于大地。
無數來不及退去的魑魅魍魎,在陽光下慘叫哀嚎,身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化作一道道青煙,魂飛魄散,消失于天地之間。
陸朝朝撓頭。
“到底是誰呢?”
現如今供奉的神靈,大多是她曾經的弟子。
但……
那都是小時候。
現在見著面,只能抓瞎。
陸朝朝小臉猙獰:“讓沃知道是誰,扒了他的皮!”
陽光灑落大地。
打破滿城寂靜。
四皇子摸著后腦勺,一步步走回府:“我昨兒也暈了?可我怎么頭疼呢?”
陸朝朝?
呃,我打暈的!
但我不敢說!
“快點快點,涼親要醒了。”陸朝朝捂了捂屁股。
再牛逼有什么用?
親娘的雞毛撣子打人超疼!
神的屁股都敢打!
陸朝朝飛快的跑回寢屋,脫掉衣裳,鞋子一蹬,便躺回床上。
裝作熟睡模樣。
自從陸朝朝幾次遇險,許氏便絕不許她單獨出門。
此刻,許氏揉著腦袋站在床前。
看著她帶泥的鞋,眉眼微佻。
“我聽說,睡著的人,雙手是舉在半空中的……”許氏慢悠悠道。
登枝震驚的目光中……
陸朝朝緩緩抬起了雙手。
筆直的伸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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