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令者，殺無赦！”
城衛軍的聲音在下一刻響起，上千人的匯聚，帶著一絲振聾發聵的力量。
聲音落下，在整個街道回蕩，不遠處的角落，一些本來要出門買菜的老人看到了，連忙縮調轉頭，向著家里走去。
孫家大院，死一樣的寂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于，某一刻，孫家大院的門，嘎吱一聲開了，一群老人，小孩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出來。
“例行檢查，不允許任何人帶走贓物。”
葉凡開口，語氣冰冷，身后的士兵正要攔住這些人，一道無可奈何的聲音響了起來。
“葉凡，他們都是孫家的老弱幼小，讓他們帶著一些東西離開吧。”
說話的是孫家主，此刻，他站在門口，和昔日那個春風得意的孫家主不同，這些日子，他似乎十分憂愁，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頭發，如今已經是白成了一片。
在這場云城的爭斗之中，他徹底敗了，從李明寧愿扛著孫家的不滿，也要幫助葉凡，他便知道自己敗了。
家中永恒級強者的被迫倒戈，讓他們已經失去了和葉凡對抗或者是談判的資本，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任人宰割。
對于葉凡的心性，幾天的碰撞，他早已了解，對方不會給他們什么機會了，幾乎擺明了要吃掉孫鄭這一系列的家族，所以，這一天，他已經預想到了。
而到了此時，他也如同預料中的開口。
“我為什么要讓你們帶走財物。”葉凡并沒有因為孫家主似乎悲慘的模樣動搖什么，只是開口，“對敵人，我不會仁慈。”
“山高路遠，孫家的強者已經被你屠戮殆盡，再沒了錢，他們就沒了活路了。”孫家主回答，此刻，竟是對著葉凡下跪。
“成王敗寇，我不苛求你施舍我們什么同情，你既然擔心威脅，這樣，我可以用我自己的命，給孫家的老幼換一些路上的盤纏。”
“用我的命，換這些孫家最后血脈的一條生路。”
咚。咚。
說著，孫家主決絕扣地，頭撞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而他的面前，孫家的老幼，眼神里都滿是難以言表的驚慌，只是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手里的包裹。
血慢慢的滲了一地，葉凡始終平靜的看著孫家主，一言不發。
時間過去，人的身體終究不是鋼鐵鑄成的，孫家主的額頭炸裂，漸漸地傷口變得猙獰。
若是常人，此刻早已昏迷，而一心為了血脈謀條生路的孫家主卻是咬著牙，眼睛里滿是血紅，一磕再磕。
咚，咚。
終于，某一刻，聲音到了盡頭，孫家主磕下去，可是再也沒有起身，整個人跪坐，以那樣怪異彎曲的姿勢，就這樣僵在了那里。
不少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孫家老幼驚恐的目光，城衛軍復雜的眼神，最終，都投到了葉凡的身上。
此刻，他掌控了殺伐，只需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眼前這些人的生死。
葉凡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孫家主的尸體，眼神平靜，或許，也在思考。
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呼出一口氣，再一次扛起黑劍，轉身離開。
“沒收一半的財物充公，人由城衛軍負責，發往隔壁的城市。”
聲音落下，一些城衛軍微微有些動容，看著葉凡轉身，眼神里，有些光芒亮起，隨后熄滅。
他們跟著葉凡，見識過來自這個少年身上的殺伐果斷，他絕對是不想要孫家和鄭家的人活的，不然，也不會出手，將他們所有的即戰力直接粉碎。
可到了最后，或許是那孫家主臨死前悔恨的求饒，又或許是這些手無寸鐵的老幼眼中的惶恐，他最終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
“葉凡，為什么你會放過那些人。”看著被城衛軍押走的孫鄭家老幼，衛東替那些城衛軍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的作風，一向是干凈利落，不會留任何隱患的。”
“我不覺得他們是什么隱患。”葉凡搖頭，“孫鄭兩家在云城權勢滔天時在我眼里尚且不過如此，一群老幼，就算是有驚天能力，也不過是那樣，想想他們要向我復仇什么的，未免太過于可笑。”
“我給他們機會，是讓他們做人的，這種機會，不是隨時都有，也有且僅有這一次，是孫家主從我這里替他們爭去的，。”
“巨龍怎么會在乎螻蟻生死，慈悲不過是一念之間。”
衛東卻是開口，拍了拍葉凡的肩膀，“李明總督已經把你的想法告訴我了，如果今天你屠盡孫鄭兩家，我或許會猶豫，擔心你造成的殺戮太多，不過，看到你放過他們，我反而放下了心。”
“你是要為人族戰的天驕，云城之亂是你平息的，我愿意幫助你，去幫助更多因為王朝組織而陷入苦難的人們。”
“衛城主如果愿意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葉凡點了點頭，看著衛東，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向著衛東伸出了手。
“高層端坐云間，為了所謂的大亂大治，他們隨意揮手，可就是他們隨意的揮手，普通人，不知道要經歷多少苦痛。”
“人族，是所有人的人族，并不只是那些杰出者的，真正能夠看到底層人過得是什么樣生活的人，都不會能夠那么淡定的開啟這一場大變。”
“在我看來，比起他們，衛城主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為人族戰的人。”
“我算是什么為人族戰。”聽到這話，衛東連忙擺手，“我只不過是喜歡云城，喜歡云城的人，想要守護自己喜歡的東西而已。”
“云城那時候的蒼涼破敗，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和陳長生付出了我們的所有，所以我不愿意其他人去破壞它。”
“說的很好。”
聽到這一番話，葉凡點了點頭，緊接著，露出了笑容看向衛東，“那么現在，我能見一見陳長生了嗎？”
“當然能。”衛東回答，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云城安穩之后，我已經把他接到我家中，不用躲在那間又暗又小的地下室里了。”
“衛城主也是愛才之人。”聽到這話，葉凡點了點頭，“那就請衛城主帶路了。”
“好。”
衛東點頭，轉過了身，邁步走在前面。
陽光撒在恢復平靜的云城，顯得有些美好和諧，人們又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這對于這個為了云城奉獻了整個青春和熱血的云城城主來說，是非常非常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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