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角落，亂石后，此刻云玉站立在那里，她的衣服依舊整潔，不過此刻，眼中卻是有了一抹驚意。
葉凡站在她的不遠處，杵著重劍，喘著氣，可看著云玉的眼睛卻是依舊堅定無比。
“完美道雛形。”好一陣，云玉才開口，眼中的驚意似乎卻是這句話揮發出來，“你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修成了完美道雛形。”
戰斗的結果顯而易見，葉凡并沒有戰勝云玉，但已經逼的她使出了更高的力量。
同級里，這位一步封王的導師并不能阻擋葉凡的攻勢。
“你的實力，比我想的更加恐怖。”
說了一句，云玉緊接著開口，眼神中似乎有些銳利，“你的師傅是誰，誰能教你那么多東西。”
“我的師傅……”這句話讓葉凡略微猶豫，顯然，十多歲的完美道修者本就驚人，說自己沒有師傅，那簡直天方夜譚。
天才不少見，可超過了一定程度，就不合理了。
“師尊早已隱退，晚年收我，只為傳道。”停頓了一陣，葉凡最終開口，話語簡單，其中的力量卻不少。
“只為傳道？”這話讓云玉有些皺眉，她似乎在腦海中搜索，想找到對應的人選，可想了一陣，并沒有任何頭緒，只能是擺了擺手。
“你既然已經修成完美道雛形，那說一句技藝完全并無不可。”
“金鱗池的名額我可以給你預留，但借閱人王傳記，需要藏書閣最高級的權限，這個我只能替你申請，能不能通過，需要看長老們的考慮。”
“即是如此，就多謝云玉導師了。”葉凡拱手。
“你有足夠的實力，在我這里，可以有一些特權，可該有的規矩，依舊要有。”云玉擺手，“你可以不用每天來我這里聽教，但每周一次養心殿的長老傳教，每月一次的明心三問，你都需要參加。”
“這個沒有問題。”聽到這里，葉凡沒有猶豫的點頭，他也曾是明心宗一員，自然知道明心宗的規矩。
“在這些繁文縟節上，你反而是沒有太多堅持了。”云玉開口，似乎若有所思，盯著葉凡，好一陣才再一次開口，聲音有些輕緩，“你先祖最近過的怎么樣？”
這話出口，葉凡眼神有些輕微變化，不過很快，點了點頭，“先祖一切都好，現在是威震人族的人物，受封戰天王。”
“戰天王……他果然已經證道封王了嗎？”這話似乎讓云玉有些停頓，好一陣，她才隨意拉來一張沒有受到多大破壞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家先祖戰力無雙，成功封王的話，當今人族，他應該已經橫掃一切了。”
話音響起，云玉看向葉凡，原本平靜的眼神之中莫名的有些復雜。
葉凡察覺到了這束目光，而后很快反應了過來。
云玉已經識破了他的謊話。
“若是你先祖有能力，人族怎會像你說的那般混亂。”云玉開口，聲音中帶著無奈，“你說謊的神態很坦然，不過說的話，有些前后矛盾了。”
“先祖受封時遭遇雷劫重傷，已經閉了許多年死關。”葉凡也及時反應過來，再度開口，“正是因為先祖閉關，人族才逐漸變得如此。”
“閉死關？這可不是你先祖的性格，他是那種寧愿戰死也絕不會憋屈的死在什么陰暗修煉室里的人。”云玉斷然搖了搖頭，眼看著葉凡想要繼續開口，她擺了擺手，“我既為導師，心境自然通明，這明心宗里近年來并不是沒有招收新的學員，若是我有心，隨時可以得到真相。”
“是。”聽到這兒，葉凡只能點頭。
“你不必瞞我什么。”云玉道，“我問到你，你直說便是。”
“晚輩并沒有欺騙之意，只是長老說云玉導師距離封王一步之遙，此刻心境不宜受到影響，故讓晚輩遮掩一二。”葉凡開口，此刻雖然瞞不住，但也并沒有直言，只是把話意透出，向著云玉拱了拱手。
這話則是讓云玉有了些許的沉默，好一陣，她才搖了搖頭，“能影響我心境的事情并不多了。”
“長老們既然想要你遮掩，那不出意外的話，你家先祖，隕落了對嗎？”
這聲音低沉，此刻，葉凡也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是沉聲應了一聲，而后開口：
“先祖本欲鎮壓一切，但奸人狡詐，王朝組織勾結魔獸王朝，或許還有些人族敗類參與，迎風城一戰先祖封王失敗，仍舊血戰宵小橫推戰線八百里，可終究差了一步……”
“差了一步……”聽到葉凡的話，云玉的眼神則是微微有些凝結，可是最終，她嘆了口氣，靠向了椅背。
“這樣的話，當年留下的遺憾，就更多了。”
話語傳出，沒有多少的緬懷，可悲傷之意卻是已經溢了出來，葉凡感覺到了云玉的情緒變化，開口，卻只是能說出一句，“導師節哀。”
“說節哀什么的，我或許并沒有資格。”云玉回答，目光再一次看向葉凡，這一回，似乎仔細了不少，像是要把葉凡記住，而后，她輕輕開口。
“你先祖的伴侶是誰？”
“先祖的伴侶？”這個問題卻是讓葉凡一愣，他的記憶里，并沒有多少關于爺爺的伴侶也就是自己奶奶的描述，之前有聽葉麟城偶爾提起，但也只是寥寥幾語。
“導師，我并未聽說多少關于先祖伴侶的事情，大抵的描述，奶奶似乎是個普通人。”
“不可能。”聽到這話，云玉搖了搖頭，眼神里，似乎有了一抹執著，“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只不過不敢在我面前提起。”
“晚輩真的不知。”葉凡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不過還是回答。
云玉注視著葉凡，好一陣，見葉凡似乎真的沒有說謊，最終，只是呼出了一口氣，“罷了，斯人已逝，追問這些也都是無用之語了。”
“你下去休息吧，外面站著一個你的同胞，你讓他帶你去找住的地方便是。”
“明白。”聽到這話，葉凡點了點頭，正欲退下，可看著似乎陷入沉思之中的云玉，猶豫了一陣，還是再度開口。
“導師，舊日過往已經逝去，若執著其中，只會無法自拔。”
“想來導師也是個要強的人，先祖當年封王并未成功，導師何不專于證道封王，既是和先祖的爭論，也是為先祖完成心愿。”
“你先祖都已經逝去，我封不封王，似乎沒有太大意義了。”云玉回答，苦笑了一聲，接著擺了擺手，“罷了，你是小輩，沒有親歷當年，不會懂的。”
“我會注意的，你不必擔心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好，那導師多珍重。”葉凡回答，拱手，這一回倒是沒有再說什么，退了下去。
感情之事向來復雜，自己并非親歷，說什么寬慰，對這種心境通明的人物，也只是口頭之語，不如不言。
啪嗒，啪嗒。
很亂，葉凡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后，良久，沉默了大殿里，才響起了一聲長長的嘆氣聲。
“不是說好百十年后再論道嗎，當初的爭論都還沒有個結果。”
“你這家伙，怎么就這樣隕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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