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覺得，對于蘇卿然，秦瀟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或者說，她完全知道！
替他掖好被子時的那個垂眸，林墨隱約讀出了點她眼神里的情緒。
她一定知道！
可是，她怎么會知道的？
她調查過他?
蘇卿然走進來，看著床邊花瓶里插著的一束花，還有一邊桌子上放著的另外一束花。
蘇卿然默默地把花放在了桌子上，“江蘭已經來過了吧？”
林墨眼神凝固一瞬，只覺得內心五味雜陳。
已經記不清楚，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
自打那天晚上，他們再沒有過一句交流，亦沒有過半點聯系。
生活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里的人，卻仿佛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是，到底是相識相知，長久的關系下，哪怕那么久沒有過聯系，眼下的第一句話，依舊平淡得像是嘮家常。
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
林墨也從未想過，再次有所交集，他們之間的場面會是這樣的一種狀態。
這種明明隔開了很久，卻好像依然日日朝夕相處一般的畫面，林墨只覺得無比的心酸。
到底他們曾經走得那么近。
林墨點了點頭，心底似乎忽然輕松了不少，話匣子也被徹底打開。
“中午來的，說是代表班級來看望我，我也沒想到這點事被弄得人盡皆知。”
“對了，班主任當時是怎么說我的？”
蘇卿然看著林墨熟悉的臉，不自覺地露出了淺笑。
“班主任說你遭遇了襲擊，身受重傷，讓我們這段時間都當心一點。”
“你，情況怎么樣？以你的實力居然重傷，對方應該很可怕吧！”
林墨點了點頭，咧嘴一笑。
“超凡！”
“我四十一級，干掉了一個超凡！”
“我跟那家伙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最終被我硬是掐死！哈哈！”
林墨的笑帶著無比陽光的味道，蘇卿然不禁微微有些晃神。
熟悉的感覺！
班級里處于天花板地位的林墨，日日頂著班長的名頭，似乎只有在她這里才會有這樣澄澈的笑容。
興許……也不全是！
那個秦瀟，在她的面前，林墨興許會更開心一點?
瞧著蘇卿然的神情，林墨也不禁沉默了下來。
蘇卿然的情緒，他當然感覺得到。
意識到剛剛的話語，那明顯帶著幾分炫耀的語氣，林墨也覺得恍如隔世。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他，在秦瀟的面前可從來不曾有過。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蘇卿然恍然發覺出了尷尬，僵硬了一小會兒遲疑地開口。
“那個……關于秦瀟，你們……”
林墨沒什么猶豫，“還沒有在一起。”
蘇卿然一愣，仿佛眼底有些微的光芒在復蘇。
只是轉而，林墨又接了一句，“不過，應該用不了太久了。”
蘇卿然張了張嘴，只覺得有話卡在喉嚨里，如鯁在喉。
“哦這樣啊，嗯……那也挺好的。”
“秦瀟，很漂亮，話說，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林墨想了想，灑然一笑。
“她啊，她家在京都，不過，我跟她是在魔都認識的，那時候有些特殊的事去魔都，認識她，也算巧合吧。”
蘇卿然有片刻的詫異，不過倒也沒多想。
她家在哪，這并不是她所關心的問題。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
“那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林墨咧嘴。
“她，怎么說呢，她本身應該算個強勢的人，自信又張揚，不過啊，隱藏職業，家室不菲，她的確有囂張的底氣。”
“但在我知道這些之前，我幾乎沒怎么感覺到，她居然，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我面前，好像還是我更強勢一點……”
林墨說著一笑，“反正啊，在不在一起的，我跟她都沒提過這個，但其實雙方的狀態各自應該也都清楚吧，我感覺，這個時間不會太遠了。”
蘇卿然瞧著坦然的林墨，最終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他，真的很坦白呢！
她能感覺到，林墨所說的這些，或許不算全盤托出，但是但凡所言，都不是虛假的成分。
沒有什么爭論，也沒有什么哀求。
她也沒有想到，再次相談，他們之間會是這樣一種氛圍。
平靜得讓人意外，卻也讓人心酸。
她想，她大概應該離開了。
林墨的態度，在平和里帶著親切感，似乎并沒有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可是她又如何感覺不到，林墨雖然親近得好像親人，沒有半句話表達出拒絕的意思，可是事實上，他的每句話，哪一句都是在拒絕！
他們……回不去了！
蘇卿然忽然紅了眼眶，低下頭站了起來，散落的頭發擋住了小半的臉。
“既然你沒有大礙，那我就放心了。”
“至于秦瀟，希望她……能贏！”
“我走了，祝你幸福！”
話音落下，蘇卿然轉身，匆匆就離開了病房。
那個匆匆離別的背影，多少帶著倉皇。
……
洗手間。
蘇卿然在隔間，靠著墻壁死命地捂住了臉，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等到過去了好幾分鐘，當門再次打開，走出來的又是一個平和的蘇卿然。
除了那通紅的眼眶，似乎絲毫看不出她剛剛無力地痛哭過。
一路在走廊里穿行，到了電梯不遠，走廊邊上的椅子上，秦瀟抬起了頭。
瞧著蘇卿然眼睛通紅，秦瀟仿佛明白了什么默然站了起來。
倒是蘇卿然走了過來，倒是也沒有什么狂怒，而是落落大方一個笑容，“送我下去吧，可以嗎？”
秦瀟隱約感覺到了她的用意，點了點頭。
一路下樓，電梯里的時間不算短，兩個人卻沒有半句交談。
直到走出了大樓，前面的小廣場上，兩個人的步伐漸漸放慢。
蘇卿然忽然開口，“你和林墨……發展到哪一步了？”
秦瀟微微皺眉，“與你何干?”
只一句話，蘇卿然扭頭看了她一眼，林墨對她的評價就已經得到了十足的證實。
秦瀟的氣場，的確很強。
蘇卿然灑然一笑。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
“我只是想說，希望你能好好對他，林墨他……很多地方和其他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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