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教室里靜了一瞬。
氣氛迅速變得微妙起來。
眾人看向兩人的視線里，多了幾分好奇、探究、八卦。
林菲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沒有敢這個時候問她。
而江以寧，就更沒人敢問她了。
這一出一進教室，給她渡上一層神秘感。
本就是雪山高嶺之花無人敢摘，現在就更沒人敢上前半步。
小考前夜的晚自修就這樣過去。
放學后，是暮沉送她回去的。
她離開教師辦公室后的事，男人什么也沒有告訴她，只說了一句：
“以后，哥哥給你撐腰，盡管撒野，不用顧慮其他事情，嗯……除了早戀，懂嗎？要是被哥哥發現了，哥哥會打你哦。”
江以寧：“……”這人肯定是瘋了。
不過，從他的話聽得出來，暮沉真成了她的家長聯系人。
這就有些魔幻了。
葉棠那么要臉的人，竟然讓了步。
……傳出去會更丟人吧？
來到明家的一大半個月，她就發現葉棠非常好面子。
葉棠不喜歡她，有一半原因就是因為她常年住在村子里，不夠體面，不能長臉。
下車前，江以寧猶豫地看了他一眼。
暮沉側頭，嗓音溫潤，“怎么了？”
“謝謝你的蛋糕，很好吃，不過……”江以寧頓了頓，“你給女朋友買蛋糕，不用特意買我那份的，太麻煩了。”
暮沉挑眉，突然笑了一下，“哥哥還沒有女朋友。”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
“很晚了，回去早點休息，明天加油，考到好成績，哥哥再請你吃好吃的。”暮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哦……”
江以寧跟他道了別，就下車回了明家。
明家。
葉棠接了明傾城，也正好到家，與江以寧在門口遇上。
空氣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和陰沉。
葉棠眼神復雜地看向江以寧，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心里既內疚，又煩躁，還有一絲不能說出口的怨恨。
江以寧目不斜視地進了門，直接上樓。
明傾城咬了咬下唇。
“媽媽，對不起，都怪我多管閑事，惹妹妹不高興了。”
回來時，她發現江以寧竟然沒有跟她們一起回來。
試著向葉棠探問了幾句，葉棠第一次給了她臉色看。
即使只是黑沉著臉不說話，但也足夠她難受的了。
在教師辦公室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誰送她回家？
腦子里有個聲音一直想要告訴她答案，但她下意識就拒絕了那個答案。
那不是她想要的。
“跟你沒關系，都怪……”葉棠頓住。
轉頭看著女兒一副小心翼翼模樣，心就軟了。
她伸手將明傾城摟進懷里，溫聲安慰：
“你專心學習，鋼琴也別放下，雖然比賽失利了，但以后多的是有機會拜入名師門下，至于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知道嗎？”
言下之意，便是要她以后不要再管江以寧的事情了。
明傾城抿了抿唇。
……
嘉德。
小考的考場是按照前一次考試成績來編排。
江以寧沒有前一次考試成績，就直接被安排到最后一個考場的最后一個位置上。
在這個考場自然是不可能見到重點班的人。
時間過得特別快，一天兩場學課一下子就結束了。
考試期間，晚自修如常進行。
雖然明天還有兩場，但不少同學已經迫不及待地對今天兩場考試的答案。
“數學第二道大題，你們算出來的答案是多少？我總覺得用錯公式了。”
“我算的是a=1。”
“嘶……要死！我a=3，這題12分！”
“我也不確定答題啊！喂，景澄大佬，你第二道大題答案是什么？”
前排中間的男生微微抬頭，“a=7。”
“……艸！”
“完蛋！”
教室里頓時哀嚎聲四起。
“一會放學前去問問老余成績出來了沒，誰和我一起去？”
嘉德小考不算很正式的考試，一般當天老師就能把卷子改好，至于學生私下去問分數，會不會回答，那就看老師愿不愿提前說。
“我才不去！我看你也別去了，明天還有兩門呢！問完明天就更沒心情考了！”
“但不問我睡不著覺！”
“才高三第一次小考，不用太在意啦！下次會更好！嗯！”
林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估了分，成績還算理想，但心情卻怎么也放松不下來。
她不在意分數多少，只希望能比江以寧考得好就行！
快下課的時候，她去了一趟教室辦公室，正好遇上教重點班數學的余老師抱著一大疊卷子從外面走進來。
“余老師！”
余老師看了她一眼，“等等，我先看看。”
今晚都不知道是第幾個學生過來問成績了，余老師連問都不用問，拿著卷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林……菲……嗯，考得不錯，133分，數學單科前十穩住了。”
比自己估的分數還要高出將近十分！
林菲頓時一喜，隨即又冷靜了下來，猶豫地望著余老師。
余老師疑惑，“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嗎？錯題要等后天上課才一起講啊！”
“不是……余老師，我可以問問其他同學的成績嗎？”
余老師倒沒有懷疑什么，反問：“你要問誰的？”
“……江以寧。”
林菲吐出這個名字，心臟也幾乎要從嘴巴跳出來。
余老師頓住，突然笑了。
“這個插班生啊！倒不用查了，我記得她的成績，全級就兩個150分，和孟景澄并列數學單科第一，哎！我得找個時間勸勸小韓，讓江同學報數學競賽，他是競賽帶隊老師，不能只偏心物理啊……”
林菲的腦子瞬間“轟”的一聲，炸了！
150！
滿分！
怎么可能！
趙雪嫻明明跟她說過，江以寧是從深山老林里出來的，住的那個村子連電燈都沒有通！
她是怎么考出這個成績的？
殺雞儆猴。
腦袋里赫然響起昨晚江以寧說話的聲音。
林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
放學鈴聲幾分鐘前響過，教室里人已經走光，四周一片安靜。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一紅，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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