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嘉德高三第一次小考排名公布在即，早上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談論。
其中，重點班因為有了一個打賭在里面，眾人聊得更來勁兒。
班長周明海抱著理綜試卷，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
他怎么也消化不了剛才從教師辦公室聽到的話。
第一名……
有人跟他打招呼，也沒聽到他回話，不由地驚訝：
“喂，老周，你這是怎么了？去領個試卷像被人輪過似的，理綜考砸啦？”
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去。
“試卷來了？快讓我看看我多少分！就差理綜，我就知道我的總分是多少了！希望能超650，來個開門紅！”
周明海咽了咽口水，緩緩開口：
“我們班出一個理綜滿分。”
此話一出，整個教室靜了一瞬。
所有人瞪大眼睛朝周明海看過去，包括坐在前排，有些清冷的男生。
半晌，有人回過神來，轉頭看孟景澄。
“景澄大佬真是越來越牛逼了……你不是人！你是神！”
理綜都能滿分，那還有什么他干不出來的！
“不是我。”前排那個清冷男生開口，“我錯了一道生物選擇題。”
眾人懵了。
不是孟景澄，那還有誰能這么牛逼？
“老周！別賣關子，趕緊說！誰滿分啊！”
周明海眼神復雜地掃了他們一眼，名字死活卡在喉嚨里。
太丟人了！
他還說要把人趕出重點班呢！
人家單是一門理綜就高他三十分！
臉頰都被打腫了！
“你不說，我們自己看！”
眾人受不了他的唧唧歪歪，撲上去把他手里的試卷搶了過來。
然后——
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
“……我艸？”
周圍一片死寂。
女生大多數沒有湊過來，此時看到那些男生全部一副大吃一驚，安靜如雞的樣子，都有些好奇了。
“到底誰理綜滿分啊？”
捧著試卷的男生緩慢地抬起頭，緩慢地張開嘴，然后緩慢地吐出三個字：
“江以寧。”
趙雪嫻的臉龐瞬間扭曲，雙手猛地撐著桌面，站起來，下意識否認。
“她理綜滿分？不可能！”
那男生舉起一張試卷，“事實就在眼前，不到你不相信，雖然我也不太敢相信。”
趙雪嫻一眼就看到那張試卷上，用鮮紅的筆跡寫著三個數字。
300。
半晌，有人幽幽地開口：“其實韓哥早就給江同學的成績寫過擔保了，是我們聽著謠言自欺欺人罷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地轉到江以寧身上。
然而，對方正一手撐著臉頰，疾筆寫著什么，根本沒有留意他們的騷動。
“江大佬，這是您的試卷，之前對不起了，謠言害死我，請收下我的膝蓋！”
那個從班長手里搶到試卷的男生，雙手將江以寧的試卷放到她桌面上。
江以寧放下筆，抬起頭，接過試卷。
“……謝謝。”
哇靠！
江大佬不僅沒有生氣之前的事，還跟他道謝了！
“江大佬，我叫石思遠，報了五科競賽的數學，以后有機會一起切磋難題啊！”
“……好。”
石思遠剛說完，他身后就響起一片罵聲。
“死石頭，你又搶著抱大腿了！”
“舔狗！放開大佬的大腿，讓我來抱！”
石思遠被罵了也不氣，還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膛，“我那叫慕強，你們懂什么？”
一門滿分理綜，扭轉了大部分人對江以寧的偏見。
因為江以寧不是傳聞里說的那樣，什么都不會，靠著臉攀上權貴，占了別人的父母親和繼承權。
這時，靠窗一個男同學突然嚷了起來，“喂！下面公告欄貼年級總排名了！”
“我去看看！”
“我也去！”
呼啦一聲，教室里的人瞬間跑了近半。
終于安靜下來。
明傾城稍稍放松了些緊捏著的拳頭，掌心上赫然出現幾個冒著血絲的指甲印子。
她感覺不到疼痛。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整個人憋得難受。
理綜滿分。
她都沒有拿過的這樣的成績。
江以寧卻拿到了。
回到明家才半個月，江以寧壓了她一頭。
理綜試卷發到她面前，同樣鮮紅的數字映入她的眼簾。
249。
與對方相差了51分。
這個成績與她平時成績相比，波動不大，但與江以寧相比……
沒等那些看成績排名的同學回來，一個看上去性情敦厚的中年老師出現在重點班教室門口，朝著教室里張望。
有人認得他，是十班——嘉德末席班的班主任。
“張老師，你找誰？”
張老師掃了幾眼，視線落在江以寧上，“江以寧同學，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眾人一靜，隨即齊刷刷地看向江以寧。
末席班的班主任過來找他們的理綜滿分做什么？
江以寧起身，跟著張老師走了。
留下重點班一眾同學面面相覷，一時間安靜的教室還是十分安靜。
這時，趙雪嫻嗤笑出聲。
“依我看，十之八九是作弊！想想也知道啊！怎么可能會有理綜滿分？當然，照抄除外！”
沒有人答腔。
教師辦公室。
除了重點班的任課老師，還有好幾個江以寧沒見過的老師。
還有一個挺眼熟的男學生。
韓霜降看見她，立即沖她招手，“江同學，過來過來。”
江以寧走過去。
“你認識這個人嗎？”韓霜降指了指那個男學生。
應該在學校見過，但不認識。
江以寧搖頭。
“行。”韓霜降轉向其他老師，“如我所說，我們班的江同學不認識錢啟鋒，所以我斷定她不會幫錢啟鋒作弊，我不同意取消兩人的理綜成績！錢啟鋒一個人論作弊處理。”
“老師，真的是她給我抄！”男生還在叫嚷。
江以寧掀起眼皮，終于想起來，考試時這個人坐在她旁邊。
前面三科考試，他寫了名字，坐了半個小時交白卷就走，最后一科一改之前的做法，和她前后腳離開考場，所以她有印象。
“雷同卷？”
末席班的張老師有些尷尬，“是，你們的試卷，除了最后一道題外，前面的答案和解題思路步驟全部一模一樣，錢同學堅持說，是你給他抄的。”
按照嘉德校規規定，判定為雷同卷，給予當場考試成績無效的處理，如果違規違紀嚴重，當次考試成績全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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