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一靜。
所有人看了看孟景澄，又看了看江以寧，仿佛兩人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前排男生清冷地“好”了一聲。
江以寧的神色如常，平靜得看不出什么。
“好的。”
韓霜降一走，班里就沸騰了起來。
“韓哥一口氣把我們班兩個大佬全叫走，是想干什么？”
“肯定是要搞事情吧？”
“而且選在大課間時間，是十分鐘說不完，要說半個小時的意思！”
“有點可怕，又有點期待！”
“……”
明傾城低著頭，專注地看著面前攤開的卷子，指捏著試卷一角，骨節發白。
第三節課結束后，就是大課間。
大課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班里有不少男生會選擇去打一會兒籃球，女生則多數會聚到一塊，聊喜歡的明星、化妝品等女孩子的話題。
江以寧和孟景澄兩人一起出了教室。
教師辦公室。
兩人報告進去的時候，韓霜降已經在等著。
但，他不是一個人，教數學的余老師正笑瞇瞇地站在他身側。
一看兩人走近，余老師臉上的笑意更深。
“哎，江同學和孟同學來了呀！”
韓霜降白了他一眼，抬手指著他辦公桌旁邊的兩張椅，“過來，坐。”
江以寧走過去，坐了下來，孟景澄也在她旁邊坐下。
韓霜降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叫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嗯，關于五科競賽的，這事上學期結束前，余老師也跟孟同學討論過一次，當時孟同學沒有給答復，這次……”
余老師嫌韓霜降說話太磨蹭，一步走上前，推開他，拉著椅子自己坐到兩個優秀學生面前。
“是這樣，我希望你們能參加物理競賽的同時，把數學競賽也一塊參加了！孟同學，上學期結束前就跟你說過這事，你說要考慮一下，你看現在也快到截止時間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答復了？
這樣，你以前初中都是同時兼顧物數兩科的競賽，這兩年我也觀察過你的實力，絕對沒有問題的！今年的五科競賽也是你最后一次參加高中競賽了，我們不要讓高中留下遺憾，好嗎？”
清冷少年神色淡淡：“余老師，我想……”
余老師一看他這模樣，就覺得他要拒絕，連忙抬手打斷他。
“別別！你先別急著拒絕，要是還沒考慮清楚，那你現在再想幾分鐘！我先跟江同學聊會兒！”
突然被cue的江以寧：“……”
然后，余老師笑瞇瞇地看了過來。
“江同學，我看了你小考的試卷，最后的附加題，你用了微積分的公式做了出來，微積分高中還沒有學到，你是自學的嗎？”
“……家里請老師教的。”
江以寧沒有正式上過學，對高中和大學的知識劃分，并不是很清楚。
小時候身體很弱，外面一陣風吹過來，她都能病上好幾天，整個童年幾乎都是待在屋子里，甚少外出。
奶奶怕她無聊，給她請過不少家庭老師。
除了不能外出玩耍，她該有的，該學的，奶奶都沒有少過她的份兒。
余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上周五他也在辦公室，親眼目睹了葉棠對這孩子的一言一行，也知道她家庭情況特殊，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那道題是從去年奧數競賽真題變化而來，你完美做了出來，就能看得出你的奧數基礎很扎實，對競賽題也很習慣，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參加數學競賽？數學比物理有趣得多——”
余老師正說得來勁兒，韓霜降曲起食指，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兩下，打斷他的話。
“老余，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還在！”
想跟他借學生，他都讓步了，竟然還用拉踩這種骯臟手段！
余老師像是才發現他還在似的，吃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裝傻地呵呵笑了笑。
“小韓啊，我只是在跟江同學分析兩個學課差別，沒有別的意思。”
韓霜降信了他個邪。
分析差別，差別是數學比物理有趣？
“行了，讓我來說！”韓霜降把余老師推了出去，轉頭對兩個學生道，“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如果誰對數學競賽有興趣，那就問余老師要張報名表，如果沒有興趣，那就回去休息準備下一節課吧！對了，報名物理競賽的同學下周會統一安排上提高班，時間大概會定在晚自修，你們做好準備。”
“喂！”余老師慌了，“小韓，你怎么說話的！”
韓霜降十分不給面子地哼了一聲。
余老師各種苦口婆心，一副要把大課間所有時間用在說服上面的架勢，終于讓怕麻煩的江以寧讓步，答應把數學競賽也一起報了。
喜滋滋地給江以寧遞了一張報名表和一支筆，余老師把目光轉向孟景澄。
“孟同學，你看……”
孟景澄：“……”
最后，余老師喜得兩張金貴無比的報名表。
拿到報名表，余老師生怕中間會出什么意外，趕緊拿著兩張報名表去了行政部。
這一類大型的競賽比賽，嘉德有專門的行政老師幫忙報名走流程，學生只要填了報名表，和專心學習就行，不用再操心什么。
韓霜降跟兩人聊了一下兼顧兩科競賽的問題，直白地讓兩人覺得吃力的時候，可以有側重點。
倒沒有迫著兩人選他的物理。
而是讓他們自己做選擇，哪一課能走得更遠，就著重哪一課。
不過，韓霜降是摸過二人的底子，知道孟景澄和江以寧能應付得過來，才答應數學老師，讓兩人報考兩門競賽。
叩叩——
正聊著，有學生報告進來，是明傾城的聲音。
“韓老師。”
韓霜降抬起頭，“明同學，有什么問題嗎？”
明傾城目光掃過坐在韓霜降前面的兩人，抿了抿唇。
收回目光，以最平常的態度，把一張a4紙放到韓霜降的桌面，推到他面前。
“老師，這是我的報名表，我要參加物理競賽。”
韓霜降掃了眼報名表。
“考慮清楚了？這可能會影響到你備考，今天才周一，你還有四天時間可以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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