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雅閉了嘴。
羅歆婷走到衣架旁邊，拿了掛在上面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思索著什么。
半晌，她轉頭看向孫曉雅，“你讓傾城下節的大課間過來舞蹈室。”
孫曉雅愣了一下。
“不是，歆婷，大課間有半個小時休息時間，傾城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羅歆婷沉著臉掃了她一眼，“休息什么？她需要的不是休息。”
如果她沒有猜錯……
想到那個可能性，羅歆婷心情就變得更加不爽。
孫曉雅不敢違逆她。
她們這群人里，一向都是聽明傾城和羅韻婷的。
一節課時間轉眼過去，明傾城硬撐著精神來了舞蹈室。
“歆婷，你找我？”
羅歆婷看過去，果然就看見明傾城像孫曉雅說的那樣，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看上去可憐楚楚，好不惹人憐惜。
“你這是在干什么？”
明傾城頓了頓，“歆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呵，那我問你，你去參加五科競賽是為了什么？”羅歆婷質問。
不用問，她也知道是為了什么。
豪門世家人本來就不容易，努力了那么多年，突然冒出來一個威脅，會焦慮也正常。
但，她不認同明傾城的焦慮方向。
明傾城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因為那個養女也參加了競賽，你不想輸給她，對吧？”羅歆婷毫不留情地點破明傾城深藏的心思。
“歆婷……”
“一個養女值得你費那么大的功夫？就算她成績再好，也威脅不到你的地位吧？你何必把時間浪費這種地方？”羅歆婷頓了一下，“明叔叔應該已經告訴過你，盛梅林很快就會到深城吧？”
她承認明傾城很聰明，只要保持下去，明年高考要考進四九城的大學，絕對不是問題。
這種時候參加競賽，一來起步已經晚了，注定走不遠。
也許努力一下初賽能通過。
但初賽能頂什么用？
二來還會影響到她平時的學習，現在看來，顯然連練鋼琴的時間都占用了。
為了一口沒必要的氣，賠上那么多東西，值得嗎？
明傾城垂著頭沒有說話。
“當然，我也理解你，不想輸給養女的心情。”羅歆婷輕嘆一聲，“但是……傾城，你明明那聰明，怎么總是用不對地方呢？”
明傾城抬起頭，眸子里劃過一抹疑惑。
羅歆婷云淡風輕地笑了笑。
“贏過一個養女而已，辦法很多，我們就不能用最簡單的辦法嗎？”
明傾城需要的是贏過養女，而不是贏過競賽。
在羅歆婷看來，親自用實力去跟那養女決勝負，是最笨的方法。
只要養女競賽得了零分，而明傾城不管拿到多少分，那都是贏，不是嗎？
明傾城瞬間就明白過來，連忙搖頭。
“不，不行！我不能那么做，如果爸媽發現了，我……”
羅歆婷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從現在開始，你的重點不是物理競賽，而是鋼琴！其他你都別管了，記住，盛梅林的徒弟才夠資格當我哥的妻子，懂嗎！”
“歆婷……”
羅歆婷將她推了出去，“回去上課吧！下午自修課，過來幫我伴奏，我挺想念你的鋼琴聲。”
說完，她便將舞蹈室的門關上。
明傾城站在門外，半晌，唇角翹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
周末前，慣例地收到了陳副院長發過來病人病歷資格。
江以寧點開資料，準備從里面挑兩個。
然而，這一次的資料打開得格外慢。
等了將近一分鐘，江以寧看著密密麻麻擠滿了文檔的文件夾，陷入了沉思。
這時，她的手機震了起來。
正是陳副院長打過來的電話。
剛接起，手機里傳來陳副院長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江小神醫，您挑好了嗎？”
江以寧揉著眉心，“你是不是把醫院的病歷庫錯發給我了？”
“啊？”陳副院長聞言，連忙查看了自己已發送的郵件，“沒有沒有！就是這個！您盡管從里面挑！”
九月初，陳副院長發過來的第一個文檔，里面才不到十份病歷。
而這份新的文檔里面，至少有近千份病歷。
江以寧隨便點進去瀏覽了幾份病歷，心情就更累了。
“醫院的醫師能應付得過來的病人，你盡量讓他們去處理，陳副院長，我主職暫時是學生！”
一些普通的常見病都往里面塞，難怪會有上千份的病歷了。
陳副院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哎！江小神醫，是我糊涂了！因為你之前治好的病人里有一個在深城和周邊地區都有些名氣，也病了好些日子，所以他一病好，大家都知道了，就傳咱們醫院來了個神醫，不少豪門的人指名要你，我就把他們的病歷也放了進去，對不起，是我本末倒置了！”
他雖然從醫，但坐在副院長這個位置久了，就不自覺染了些商人的陋習。
收到名流圈子的病歷，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給醫師積累人脈，其次才是治病。
穆院長讓江小神醫來他們醫院，可不是為了成名的！
是真真正正為了治病！
他要做的是，把最難，最無從下手的病全扔給江小神醫！
“嗯，你再篩選一下吧。”
“好的，請您稍等！”
掛了電話，十分鐘后陳副院長重新發來了一份整理過的病歷文檔。
江以寧剛挑了兩個名單回復給陳副院長，外面就有人來敲響她的房門。
“二小姐，夫人請你下去吃晚飯。”
江以寧放下手機，起身走了出去。
“請你快些下去，老爺夫人和大小姐都在等你一個。”傭人催促道。
江以寧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越過她下了樓。
樓下餐廳，明承康正在問明傾城的學習，看到江以寧進來，就順口問了一句。
“以寧，聽傾城說，你也參加了物理競賽？”
江以寧頓了頓，“嗯”了一聲。
“準備得怎么樣？下周就要比賽了吧？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盡力就好。”明承康笑著說。
看他的樣子，是沒有希望江以寧會考出個什么成績來。
“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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