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太明白，江以寧想裝糊涂都騙不了自己。
“韓老師，你……”
韓霜降連連擺手，“江同學，你別誤會，老師絕對不是因為你的解題方法簡單明了，大家都看得懂，圖省事就讓你做題！老師是看好你，覺得你是個好苗子，想重點培養你！”
江以寧無語地看著他，這說得自己都心虛，不打自招了。
“韓老師，我還什么也沒有說。”
韓霜降呵呵笑了兩聲，沖她揮手，“老師是怕你誤會！好了，拿好卷子，趕緊回家吧！假期快樂！”
江以寧沒有動，圓睜著一雙桃花眼看著他。
“那什么……江同學，就這一次？老師猜題拆題也不容易，放完假回來，請你吃大餐好不好？”韓霜降說著，又攤了攤手，“反正卷子怎么都要做的，江同學只是提前一點兒做？”
江以寧聞言，也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生氣好。
不過，韓霜降倒是有一句話說得對，卷子都是要做的。
再開口，江以寧還是讓了步。
“就這一次。”
韓霜降沖她豎了大拇指，各種彩虹信手拈來。
“就一次！江同學你真是老師的好學生！聰明又可靠……”
江以寧打斷他。
“慢著，韓老師，我是有條件的。”
韓霜降一頓。
“條件？”
“以后‘請家長’前，請先跟當事人說一聲！”
韓霜降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兩秒后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邊點頭，一邊做了個ok的手勢。
“行！行！都聽你的！”
江以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謝謝老師。”
出了教室，黎北卿突然嘆息道：
“我有一種你是韓哥助理的錯覺。”
“……”江以寧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半晌，“我沒有工資。”
兩人說著話，慢悠悠地出了學校門，各自上了家里的接送車。
江以寧拉開明家賓利的副駕座門，坐了進去。
后座的葉棠微微皺眉，抬起頭。
“傾城呢？”
等了幾秒，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葉棠揚高了聲調，“以寧，沒聽到我在問你話嗎！”
“哦，你在問我啊……”江以寧微微側著臉，“不知道。”
“你……”葉棠壓下怒火，“算了！”
車廂里沉默了好一會兒，葉棠看著前面安安靜靜坐著的女孩，看不到她的臉。
就這么看著，看似乖巧的樣子，一開口卻像只滿身刺的刺猬一般，根本無法溝通。
但，像這樣兩個單獨坐在一塊的機會不多，她有些話，必須跟江以寧談一談。
心里醞釀了一陣，葉棠深吸一口氣，吩咐司機下車去看看大小姐
“以寧，你上周末，見到四九城來的鳳家大小姐，是不是？”
江以寧桃花眼閃過一抹驚訝。
不是驚訝她會知道，而是驚訝她會忍到現在才來問。
以羅歆婷和明傾城的關系，想來，當天就該跟葉棠告狀才對。
“是。”
葉棠咬了咬牙。
“你應該還記得那晚答應過我什么吧？”
不難聽出，她的聲音里含隱隱的警告之意。
江以寧輕笑一聲。
“鳳大小姐有找到明夫人或者明先生面前，說我的不是嗎？”
葉棠抿著唇。
鳳素依當然沒有找到她面前，不然，她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跟江以寧開這個口。
“或者，鳳家向明家表明不滿，對明家出手了？”
葉棠依然只能沉默。
江以寧聲音平淡無波，“既然都沒有……你想說什么？”
葉棠心氣得要命，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時，后車廂的門被拉開，明傾城鉆了進來。
“媽媽。”
葉棠看到明傾城的臉，心里莫名地輕松了不少。
這才是她的女兒。
她伸手撥了撥明傾城頰邊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著問：
“放學了，考試怎么樣？”
語落，明傾城臉上的表情淡了些。
“感覺跟平時差不多，不過……我沒有對答案，還不知道考得怎么樣。”
葉棠頷首，“那應該會跟平時一樣了，能一直保持前五，媽媽就很高興了。”
嘉德雖然是私立學校，教學內容偏向國際化，但教學設施、質量上，完全不比市一中差，每年的升學率非常高。
在嘉德重點班保持前五，幾乎全國的重點高校都可以選擇了。
“嗯。”
車內安靜下來。
半小時后，一行人回到明家。
明承康意外地早到了家，在客廳上弄出不少的動靜。
客廳上。
拆了一地的包裝盒和防撞泡沫，兩個傭人站在中客廳中間，一人捧著一個雕石硯屏，另一個則舉著一幅水墨畫。
明承康站在兩人面前，摸著下巴，觀摩著兩個傭人的手上藝術品
看見三人回來，他連忙招手。
“都過來看看，你們覺得哪一個更好？”明承康指著雕石硯屏，“這個是雕刻家唐祁山老先生的作品，硯屏上刻的正好是柏樹立鶴圖，有祝長壽的意思，旁邊那幅畫，是姚雪根姚老先生的早期作品，八仙抱壽圖，寓意也不錯。”
雖然唐祁山和姚雪根都不是最頂尖有名氣的藝術大家，但是按照明家和黎家的不疏不熟的關系來說，足夠了。
“你怎么弄來兩個？”葉棠走過去，隨意問了一句。
明承康笑了，“這不是咱媽也快生日了么？她老人家也愛玩些古畫古玩什么的，我就索性讓人弄來兩件，一件送給黎老爺子，一件給咱媽留著。”
“媽，把畫留給奶奶吧！”明傾城開口，“我記得她前年已經收集到一個小屏風，正愛不釋手呢，大概看不上別的作品了。”
“這樣啊！”明承康一聽就有了計量，“行，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隨后，指揮著擁人收拾客廳。
“小心些，別弄壞了畫和硯屏，把畫先收進收藏室。”
江以寧只是看了一眼客廳，便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關上房門，手機就震了起來。
她頓了頓，點了接通。
暮沉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寧寧考試考得怎么樣？”
被家長緊盯著成績的即視感。
江以寧唇角微微上揚。
“還行。”
“那就好。”暮沉低笑，“寧寧放假準備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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